就连陆浅的眼里也闪过一丝茫然,上辈子二嫂确实闹了一场,可是她记得,好像并没有把话说得这么重。
叶清是感到既意外,又不意外,心里藏着许多压抑的女人,就像一座火山,不知何时就会爆发,展现出截然不同的能量。
“爹,我要是出去问,那就不仅问孩子上学的事,还得问问为什么老三媳妇儿就能天天不上工,同样作为儿媳妇儿,我和大嫂怎么就要去上工?”陈红香豁出去了,要是这次没闹出任何结果来,那以后陆家的人只会更不把二房看在眼里。孩子上学的事如果没有争取到,那就让老三媳妇下地去!
叶清万万没想到,陈红香竟然会把争论的焦点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如果说陈红香第一次顶撞老爷子时的话只是顺带着提到叶清,那现在这句话却是集中火力,意图明显,把叶清单独提溜出来射击了。
叶清心里略有些复杂。
她自认她和原主,与陈红香都没有任何矛盾,而原主之前没有上工,但是陆家所有人为何默认这一行为,难道是因为陆家人大爱无疆吗?还不是陆川的钞能力?
原主以及她这两天的行为的确仿佛一个米虫,但这米虫寄生的是陆川,而不是陆家。
陆川的钞能力光环才消失不到一天,一向与原主没有恩怨的陈红香竟然就这么急着发难,甚至没等到陆川向陆老头汇报记分员的事。
本来还在考虑如何找个时机劝劝陆大金让陆桃儿姐妹去念书的陆川,听了陈红香的话,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二嫂这是,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之下话说得太重,陆大金很可能再也不会答应让孙女念书,于是就转移焦点,换了一件陆大金乐于顺水推舟的事,以防止自己这番闹腾没有任何结果,二房威严扫地吗?
可以说,陆川对陈红香这一瞬间,心态变化的分析,比陈红香本人还要清楚。
只是陈红香竟然拿捏到他媳妇儿身上,陆川觉得这有点不能忍!
“爹,”陆川不会和陈红香理论什么,而是转头看向陆大金:“刚才被二嫂打断,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昨晚我去找队长,队长说我们队里记分员的工作要腾出来了,让我顶上,我因为身体没养好,想到叶清正好在家里闲着,不如先让叶清先干几个月,我和队长已经说好,明天就让叶清上工去。”
陆川这话一出,陈红香瞬间像被钉在那里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她是想让叶清去上工,但却不是做记分员这么轻松的活计,她心底那不能诉之于口的隐晦想法是,看着叶清也被繁重的劳动磋磨,再也不复从前的悠闲光彩。
而现在,陆川说昨晚上就与队长说好了叶清上工的事,那她刚才岂不是白白做了恶人?闹了这么一场,就像个笑话一样。
陈红香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听陆川这么说,陆大金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陆川这话,也给陆大金递了个很好的台阶。
“你们是懂事的。”陆大金冲陆川说道,陆川是懂事的,那不懂事的人是谁?陆川身边的陆海察觉到老爹的目光扫过,头恨不得埋到桌子底下去。
陈红香回过神就见到脸色淡然的陆川与头埋得低低的陆海,心中无比憋闷。
陆川昨天去了一趟队长家,就给叶清安排好了记分员的活,叶清怎么就这么好命嫁给陆川这样的男人,什么都不用愁,什么都不用争!
而她呢?到现在陆海也没为她说上一句话来。
她站在那里,感觉自己仿佛被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凌迟着,今天以后,她得罪了公婆,丈夫是个不顶事的,大哥大嫂只会看她的笑话,三房刚才肯定也不满,被提及的小姑子与小叔也不一定乐意。
她终究什么结果都没闹出来,仿佛胡闹一样。
她以后要怎么面对陆家人,在陆家举目皆敌,她还待得下去吗?待下去还有好果子吃吗?渐渐地,脑海里有某个念头瞬间破土而出。
“分家!”她突然说道:“既然爹你说我们不懂事,那就把我们分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