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红了以后都摘下来用线系着蒂把整整齐齐的挂在檐下搭起的竹竿上面晾着。
一排一排的,红的似火。
赵彦辰从刑部下职回来路过揽月阁,遥遥瞥见菜园里白衣少女站在一片绿波之中拿着一个棕色木瓢浇水,恬静且美好。
他在梨树下停住脚步,垂眸扫了一眼手中刚拿到的对汪家的惩罚文书,想着南坊街温宴受伤之事算是了结了。
这一次,令人厌恶的汪鸢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大人,要不要属下将这文书送去给小姐?”林值在一旁低声问道。
前些日子,他与岑淩走街串坊收集了证据呈给自家大人,赵彦辰雷厉风行,立即派人将参与此事的人抓起来送进诏狱。
没过多久,那些人便都招了,将幕后主使全部供了出来。
赵彦辰当日便入朝将此事上报给晋帝,晋帝得知此事勃然大怒,派人将汪海召进宫中进行了训斥罚了俸禄,并且对参与此事的许氏与汪鸢实施了严厉的处罚。
朝廷命官本就要以身作则,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在眼里,他们的行为举止就像是一面镜子影响自己,也会影响百姓。
晋帝最不能容忍臣子后宅不宁,更忌讳戕害同僚家眷,一旦发现必会严惩不贷。
更何况汪海现在是晋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抓住他的小辫子惩罚汪鸢与许氏更是易如反掌。
“大人,要不要属下送文书给小姐?”见自家大人在出神,林值大着胆子又问了一遍。
他觉得这是个天大的喜讯,小姐见了一定会开心的。
“多嘴!嫌先前罚的不够重吗?”赵彦辰回过神来,冷冷的斥道。
“不不不。”林值忙不迭的道,“大人,是属下多嘴,属下错了,属下不敢了。”
他简直欲哭无泪,以为大人拿着汪家处罚文书回府就是为了第一时间告知小姐,他为她报仇了呢!
没想到,大人好像根本就没这意思,他又会错了意。
林值感觉自己的小脑袋越来越跟不上大人的步伐了。
菜园本就与他们隔得不远,这一声训斥清楚的传到了温宴的耳朵里。
她挑起帷帽的纱帘转身看过去,便看见自家兄长着一身青色长袍站在树荫下,足上的皂靴被阳光照的有些反光。
“哥!你来了怎么不唤我一声啊?”温宴拨了拨攀膊,朝兄长挥舞手招呼着。
赵彦辰登时狠狠瞪了林值一眼,怪他惹到温宴,他本不欲与她说话的。
“送回书房放入暗室,敢多嘴一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他将文书扔给林值,“去太医院问问我要的舒痕膏制好了没有,若是制好了请张司长一并带过来。”
今日澹州买官之事有了新进展,张阑之来刑部寻他提交新证据,那时正巧赵彦辰在外办差,他让下属告知他等自己办好事情直接来府上说。
眼下,正好可以借这个时机让他与温宴多接触接触,实施他的计划,可谓是一举两得。
“是,属下这便去。”林值慌忙接着文书,忙不迭的跑出去了,生怕自己脑袋搬了家。
温宴看见兄长过来别提有多高兴,她丢下手中的葫芦水瓢将帷帽檐下的白纱掀起,笑吟吟的迎上去,“哥,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