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沉不擅长说谎。
她目光躲闪。
应明岑没有发现异样,只说,“也对,周池妄对人爱答不理的,怎么会认识你。”
“你知道咱们学校的人都把他称做什么吗?”
宋轻沉的心思都在今天早晨上学路上遇到姜彻这件事上,没有注意听,“什么?”
“高岭之花。”
应明岑神秘兮兮,“跟姜彻齐名,做派却有天壤之别。”
宋轻沉喉咙发干,“是吗,那可能……家庭环、环境不一样。”
应明岑摇头,“我看是性格使然,都是富家子弟,家庭环境能有什么区别。”
说着,她凑近宋轻沉,“咱们班蒋乔,刚被评为新晋校花就把周池妄叫到操场后面那个小树林里面去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有人看到她哭着从小树林中跑出来了。”
“要是姜彻,肯定不这样,他跟校花说不定连亲密关系都……”
“不会的!”
宋轻沉的声音高了几分。
见同桌噤声,眸光异样,她支支吾吾,“我、我觉得姜彻他是爱、爱玩了一些,但……不是这样的人。”
下意识低头。
余光中,姜彻给她的那把“天价”伞还捏在她的手指尖,被摇晃的水花乱溅。
满屋潮气。
不知道班里有谁喊了一声,“老杨来了!”
班里顿时安静。
楼道里,高跟鞋吧嗒吧嗒的响,快速如风。
一分钟之内,一个小个子长白风衣的女人瞪着眼睛走进来。
拿着一叠印好的成绩单交给学委。
“怎么样,被这次题难住了吧。”
班里一片哀号。
“不过,”她话锋一转,“班里有的人,题难的反而分高,我希望这成绩是她自己考出来的。”
拿到成绩单的同学齐刷刷地目光转向宋轻沉,不多表达,目光昭昭。
应明岑拿到了成绩单,想找自己,却首先看到宋轻沉,低讶道,“轻沉,这次数学这么难,你考了全班第一!”
“比第二名还高了20分?”她一脸不可置信,“
你怎么做到的?不会真的……抄了吧?”
宋轻沉也拿到了成绩单,她看都没看,随手塞进了书里,平静的解释,“我没有。”
眼光如刀刃,一层层刮在宋轻沉的皮肤上,她视而不见,像平常一样打开英语卷子。
只是今天心不在焉,频频溜号,被老杨连着叫了三遍名字。
“宋轻沉?宋轻沉!”
身边人用手肘怼了一下她。
宋轻沉恍然清醒,蹭的一下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茫茫然开口,“应该是B。”
应明岑小声提醒她,“第二道大题,第三行,翻译!”
短暂的安静后,有人大声起哄,“老师,高端操作,她英译英!”
还有人嘲讽,“宋轻沉可能只顾着抄数学,忘记把英语答案也一起抄上去了。”
班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男声女声并存,从室内飘到室外,整个走廊都能听见来自五班的大笑。
宋轻沉的脸颊上染上薄红,低着头,两根手指搅成一团,稍一掀眼皮,恰好瞄到讲台上瞪大的眼睛。
下课后,宋轻沉被叫到了办公室。
老杨语重心长,“宋轻沉,马上高三了,你也该收收心,还有一年,努力努力。”
宋轻沉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老杨又说,“投机取巧是没有用的,现在这个阶段,考试只是用来检测学习成果的方式,毕竟高考不能作弊……”
宋轻沉蓦然抬头,斩钉截铁,“老师,我没有作弊。”
正在这时。
半开的办公室门被敲了几下。
宋轻沉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笔直的长腿。
再往上,是松松垮垮的蓝白色校服外套,内里搭配一件白衬衫,大方地露出起伏流畅的锁骨线条和凸起滚动的喉结。
像细长山脉。
宋轻沉的目光凝滞半秒,又闪开视线。
周池妄轻懒疏冷的走到宋轻沉旁边,声音低沉,“杨老师,您找我?”
老杨不仅仅带五班,还带重点班六班。
与对待宋轻沉的态度截然不同,老杨露出笑意,“周池妄,上次跟你说的参加英语竞赛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这是一个机会,你上次考试就扣了点作文分,参加竞赛也不需要占据太多时间,正常发挥就好。”
周池妄目光平静,只说,“在考虑。”
阳光透过窗棂,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映的皮肤白冷反光。
老杨叹息,“好好考虑,老师觉得你能得奖,对你以后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