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吃饭!”
狱卒甩出一盆比狗食还难闻的馊饭烂叶,怜悯看着牢房内被打到昏迷的青年。
“何苦来哉人家要什么,给他不就完事了。”
他似乎不是说给地上的青年听的,而是在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舍不下的呢?”
他每日守在刑房外,仅是听里头惨绝人寰的鞭挞声,都不禁心惊肉跳。
能硬抗着大理寺刑罚不屈的,也是条汉子啊!
狱卒将手伸进铁栏杆内,想要帮陆长歌抚平衣衫。
在他手臂穿过铁牢的一瞬间,陆长歌猛然睁目,右手以雷霆之势抓向狱卒咽喉。
狱卒本身也会武,可多年看守铁牢,技艺早已荒废。
当他反应过来时,生死已完全控制在陆长歌手中。
“你要做什么?”狱卒神色惊慌。
“替我办件事。”
平京的天空,被黑雾笼罩着。
王腾哼着小曲,驱车来到大理寺。他拿出最新的朝廷邸报,甩到陆长歌面前。
“看看吧,你如今在平京,可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连官府印刷的邸报,也站到了陆长歌的对立面。
杀人狂魔陆长歌的标题,占据了整整一个板面。
等到他有机会脱身,杀人的标签早就种在了他身上,洗刷不去。
“你在里头受苦,还要连累好友替你奔波。到头来,大家都科举落第,何必呢?”
王腾再度拿出地契转让协议,循循善诱。
“你把这个签了,我保证好吃好喝伺候。虽然你的名声算是完了。但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隐姓埋名娶个姑娘,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还能培养你儿子嘛。”
见陆长歌不说话,王腾微微一笑,双手结印。
虚空中浮现一枚紫水晶,他轻轻一点,平京各大酒楼茶馆内议论陆长歌的画面,一一浮现。
“好一个寒门陆长歌,本以为他这般出身,高中后当事事为民考虑。但他如此行径,连那些贪财的狗官都不如。”
“惨绝人寰!这样的人便是死十回八回也不冤枉。”
“朝廷对有天赋的武者修士向来宽恕,说不准只会革去功名,略施小惩罢了。”
“要真如此,在下第一个不服,定要去大理寺外,为死去的车夫一家敲鼓伸冤!”
“陆长歌必须死!”
听着那些咒骂声,陆长歌内心有些酸楚。
他自问这些年来,一直恪守着武者信念,以民为先。但当黑潮袭来时,他蒙心自问,自己是不是错了?
如果人心是可以摆弄的,那到底什么是民意,什么又是天意。
天下悠悠众口,原来不止可以堵上,还能被权势肆意调控扭转。
王腾笑的愈发爽利,看向陆长歌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盘任他玩弄的菜。
“遥想当年,你意气风发,自认同辈无敌时。可曾想到,这辈子会栽在我手里?”
当初陆长歌擂台之上,一拳打的齐斌险些破相。王家众人在一旁劝阻,向他通晓道理。
但这个武夫只是傲然亮了亮拳头,就让全场寂静无声。
“陆长歌,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