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坐落在皇城脚下,因为沾亲的缘故,林卓然去过不少次,入室后里面别有洞天,仿佛身入江南,小桥流水,鸟语花香。
侍女都知道这位小姑子,麻溜的给带去了定安公主的书房。
因为有裙带关系,林卓然乃至将军府都是和定安公主站在同一条线上,也就不必避讳许多,算得上自己人。
书房内三面都是书架,上头摆放着各种古籍,还有些孤本的书,穆玄师抬起眼睛,当下手中毛笔迎了上来,“回来了,怎么样?”
“大破突厥,金凤最起码可以安定五年。”林卓然目光掠过桌面上写的东西,不留痕迹移开了目光,双目带上笑意。
穆玄师瞪了她一眼,拍着她胳膊,“谁问你战事了,我问的是你有没有伤着。”
“多谢嫂嫂关系,没事。”
两人寒暄了几句,穆玄师就看出林卓然的漫不经心,心下了然。
“我已经让明儿在东院里等着你了,赶紧去叙叙旧吧,他也整天念叨着你。”
“好。”
林卓然不加掩饰,心中早已想去看看哥哥如今怎么样了,三年时间太长,对林清明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偷带着她去买糖。
侍女领路,林卓然路过竹林小道,悠扬的古琴声响起,目光扫过旁边的亭子,停下了脚步。
亭子里坐着一个男人,白玉发冠束起墨发,纤柔在弦上跳动,闭上双目感受音律和微风吹拂。
一片宁静和谐的景象。
“他是?”林卓然蹙起眉头。
侍女欠身,“这位是沈郎君,公主的妾室。”
原来就是他。
林卓然移开了目光,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前走去。
郎君睁开了眼睛,眼眸波动,瞥了眼离去的背影,勾起了唇角,起身整理衣摆,迈着步子缓慢离开。
东院肉眼可见的温馨,门上挂着两个小小的红灯笼,到处都是花草,进院就飘来一阵清香。
“哥!”林卓然人还没入院子呢,就喊了声。
在屋子里等候许久的男人立马出来了,神情带着丝疲惫,却无法阻挡心中的喜悦,呼唤道,“然儿回来了。”
现哥哥以嫁为人夫,不能同小时候那般亲密,林卓然距他半步停下,发现其神色疲倦后,不悦蹙起眉头。
“你这是怎么了?这般憔悴。”
林清明垂下了眼睛,羞涩的笑了,拉过林卓然的手放在了肚子上,林卓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已经两个月了,打算稳定下来再告诉你们的。”
“是不是挺闹腾的?”
林卓然没见过人怀孩子,不过小时候听爹爹提过,说是怀她的时候,孕期就没吃什么东西,孕吐的厉害,并且生产还体力不支难产了。
吉人天相,好歹是从鬼门关回来了。
不过自从那之后,竹青的身子就不太好,后头还想要一个孩子,被林虞严词拒绝了,说有林卓然一个就够烦的了。
林清明点点头,孕初期总是不好受的,他的反应还比别人强些,所以更加难捱。
互相搀扶着进屋,林卓然看哥哥就像是一个易碎的花瓶一样,小心翼翼的,眼睛在他身上胡乱打转。
“晚上公主要宴请你们一众同僚,我身子不方便就不过去了。”林清明把糕点推给了她,笑起来眼睛是弯弯的,“这是我做的小点心,尝尝。”
入口还是熟悉的味道,林卓然也笑了,两人眉眼间极其相似,不过林卓然常年在沙场上泡着,性格凌厉,不如林清明看起来柔和。
“公主对你如何?”林卓然吃着糕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林清明笑意渐渐淡下来,“妻主对我自然是好的,只是…只是西院搬进来后,妻主和他形影不离,到哪儿都带着。”
林卓然想起了那抹亭子下的身影,握住了林清明的手,“他可曾为难你?”
“不曾。”林清明摇头,眼神带着担忧,“这也是我最难受的地方,若是恃宠而骄也罢了,他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对我的态度也说不出话来。”
林卓然松了一口气,只要没为难林清明,一切还好说,算得上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