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三少爷的吃食,就这样被四少爷抢走了。三少爷也不计较。”
折邵衣听了叹气,道:“他性子弱,作为男人,估摸着脸皮也薄,又是个读书人,哪里会为了一碗吃的就去说。”
“我就时常为他担心。”
她拿了银子给姚黄,“你把这银子给多晴,让他给怀楠多弄点吃的。”
姚黄哎了一声,拿银子走了。
折邵衣愁眉苦脸,给他做香包也心不在焉,想着他在昌东伯家整天受欺负就伤心。
周姨娘兴致冲冲进来,见了她这一丧气脸,好奇问,“你这是怎么了?”
折邵衣没说话,闷闷的嗯了一句,“姨娘为何高兴?”
周姨娘嘿了一声,亲自去关了门,然后凑到她的耳朵边,低声说,“我跟你说,七姑娘跟张家的婚事吹了。”
折邵衣大惊,见周姨娘一脸幸灾乐祸,赶紧道:“姨娘,你可别去母亲那边这般笑。”
周姨娘:“知道知道,我怎么敢去,我就在你这里笑笑。”
然后又说,“夫人刚刚带着唐妈妈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是又给七姑娘寻摸新的人家。”
她说着说着撇嘴笑,“这下子,要想再说张家那般好的,可就难了。”
折邵衣恼怒:“在我这里也别笑,母亲和七姐姐对咱们可以,你别落井下石。”
周姨娘就竖起了眉毛,“什么好,你就是心善,你看别人家的庶女,什么都是跟着嫡女的走,你呢,你什么都没有,一年四季,就四套衣裳,多一套都没有,她什么都不管——”
折邵衣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命了。”
周姨娘哼了一声,“也别说我没良心,她不磋磨你,给你吃穿,你满足了,我可不满足。”
“要是她真心为你打算……”
周姨娘话说一半,就闭了嘴。
要是夫人当初肯为邵衣打算,那邵衣跟沈怀楠她也是不肯点头的。
文远侯府前头几个姑娘嫁的夫婿,哪个不比沈怀楠好?
但是夫人这性子,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想沈怀楠的好处。万一以后有大出息呢?只要对邵衣好就行。
可要是能有现成的富贵人家,为什么要跟着沈怀楠熬那十几二十年的罪过。再说了,昌东伯夫人那个样子,邵衣在她手里,也要受磋磨。
周姨娘平日里也会念沈怀楠对女儿的好,送这个送那个的,她看着欣慰,也劝着邵衣对沈怀楠好。
但人总免不了对比。七姑娘的亲事,夫人就亲自去寻的。
张家就在京都,是礼部主事家的嫡孙。家里虽然不是顶顶富贵的人家,但是书香世家,家里一座老宅可比文远侯府大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家中规矩严,男子有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张家的老夫人,夫人们都有和气的名声在外,做他家的媳妇是极容易的。
那张家小少爷也是读书人,听闻天资聪颖,今年就要下场考试了。到时候家里有人打点,大好的前程在,七姑娘嫁过去,只有享福的命。
周姨娘自从打听到张家何等好之后,就一直心里有埋怨。这下子,张家的亲事没了,她也得幸灾乐祸一回。
见女儿一脸不高兴,她甩了甩袖子,“你就做你的菩萨吧,我反正不是圣人,我今日就是高兴了。等你以后有了闺女,你便知晓我有多恨。”
折邵衣叹气,她看看天色,还能去正院一趟,便带着姚黄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折萱衣也在。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没有说话。
这怎么说呢?
倒是折珍衣自己没什么伤心的样子,见了她们就讥讽道:“来看我的笑话,怎么,没想到吧,我可不伤心。”
折邵衣松了一口气,“七姐姐,到底怎么回事,这好生生的……”
折萱衣:“小九,就你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事情都折腾多久了。”
折邵衣:“你们不说,我也不好打听。”
折珍衣喝了一口茶,也没瞒着,“张家三夫人同母亲说好了两家的亲事,张家小公子却说没看上我。”
“本这样还好,我再去找别的亲事就行,但张家三夫人却找母亲,说张家小公子是不懂事,姻缘之事,都是父母做主,母亲便一直犹豫。”
——其实也是一边找新的一边没把张家那边的意思给否了。
折珍衣早做好了不成的准备,倒是也不伤心,而且,她笑着道:“之前其实还是伤心的,但是最近瞧见了秦姑娘的做派,就觉得什么事情理应当断就断,她定亲了还能……对吧,我还没定亲,也没什么关系——”
但话还没说完,就见外面一个管事妈妈慌张的过来,“姑娘,七姑娘。”
折珍衣:“怎么了?”
管事妈妈面露慌色:“姑娘,那张家小公子现今站在咱们家门外,说是,说是对您无意,对不住您,还望文远侯府见谅,往后不要再往张家去了。”
折邵衣听得倒抽一口气,背脊发凉。
此等事情,怎么能是一个名门贵族家养出来的儿郎能做出来的,简直欺人太甚。而且,两家不是都没说亲了么,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折珍衣气得手抖,就要出门理论,折邵衣和折萱衣赶紧拉住她。
“你是个姑娘家,这般出去,反倒被人看不起,咱们家还有男人呢。”
折邵衣赶紧朝着管事妈妈道:“你跟我们说什么,母亲不在家,当去给父亲,大哥哥二哥哥报信,让他们出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