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镜拿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内阁。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虽然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是心情还是如第一次一样沉重。
谢钰正在内阁办公,听见脚步声,他批阅的动作一顿,抬头看见来人,显然有些意外。
他挑了挑眉毛,深邃的丹凤眼透出淡淡的疑惑:“你怎么过来了?”
“一别一个多月,你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怎么过来了?”苏镜抱臂,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冷笑。
虽是质问的语气,但这句话微妙地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她难得露出这番姿态,明知道她是在无理取闹,谢钰却十分受用。
分开的一个多月,他每日每夜都在想她,所以才会命人披星戴月地加急赶路,只为了能早日回京见到她。
可他心里又堵着气,一想到她为了与旁人私奔,诈死骗他,他就恨得不能自已,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要将她彻底锁起来,好好磋磨一番。
明明饱受了一个月的相思之苦,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却暗自憋闷着不去见她,深夜回府,他在她院子门口几度徘徊,却抗拒着自己不去见她。
他昼夜难眠,她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吃得饱睡的香,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折磨的是谁。
如今见她主动服软,谢钰冷硬的眉眼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
她来之前他就已经想过,只要她愿意陪在他身边,和他好好过日子,他可以对她过去的背叛既往不咎。
谢钰从桌案后起身,走到苏镜面前,他垂眼盯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想我了?”
苏镜轻哼一声:“我才没有。”
她嗓音轻软,一幅女儿家的娇憨之态。
这幅模样显然取悦到了谢钰,他胸腔震动,发出一声闷笑。
“是么?”他轻声反问,目光难得流露出几分温情:“可是我很想你。”
“真后悔当初没有将你一起带走,”谢钰圈住她,摩挲着她的手指,放在掌中一根根把玩,像是找到了什么新鲜的玩具,“我实在不该与你分开那么久。”
他说起情话来,眉眼间不见了那股强势,秾艳的五官张扬开来,染上缱绻,一双丹凤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笼罩进去。
苏镜被他这幅模样勾得心里一颤。
她慌忙将眼睛从他脸上移开,生怕再多看两眼就会被勾了魂去。
见谢钰没有提她和裴宣的事,苏镜稍稍放下心来。
“你也就是嘴上说说,”她撇了撇嘴,细嫩的手指作势要从他掌中脱离,却被他攥得更紧,她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出来,索性随他攥着了,“要是真的想我,为什么回来之后不去找我?”
“是我的不是,”谢钰唇角微勾,爽快认错,“就罚我晚上伺候你用膳,嗯?”
他许久不曾和她一起吃饭了,一个人用膳总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也就和她在一起时才能勉强提起食欲。
“这到底是罚你,还是赏你呀?”苏镜与他笑闹两句,见他心情大好,悄悄呼出一口气。
她牵着他走到桌案旁边,佯装好奇道:“你回去那么晚,都是在处理奏折吗?”
谢钰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疲倦:“离京月余,需要审阅的奏折堆积太多,处理起来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