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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知折派出去的探子把消息传过来时,祝祁煜正好也在太子府上。
任文龙一案在仇夜雪那儿没什么波澜,仇夜雪也并未主动去关注太多,但对于他们而言却不同。
这一局他们布了太久,李雪烟查到的那些事儿,也是他们在其中有意引导。
不然就凭借李雪烟一人,怎么可能能查到这么多?
巡防营的空子如今是还悬着,但祝祁煜与祝知折之间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关系就又闹得满城风雨了。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明白了——这十年来全是祝知折和祝祁煜的戏。
兄弟俩好着呢。
祝知折听过探子报回来的消息后若有所思,祝祁煜面上却缓缓现出疑惑:“刑部现在这位尚书前年新上任,人选是我推上去的。”
言外之意刑部是他们的人。
仇夜雪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祝知折勾唇,重复咬重了字音:“嗯,你推上去的。”
祝祁煜懂了:“……连我都坑。”
“这怎么能是坑呢。”祝知折笑:“我不过只是帮了他一把。”
祝祁煜倒是没有否认。
祝知折与仇夜雪说的那些真假参半,但在仇夜雪那儿便都是真的了,因为祝知折在交接犯人时嘱咐了句。
可……为什么?
“你不是与我说没必要费力救李雪烟么?”祝祁煜微笑:“我同你讲理你还不听,甚至叫我自便,完全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祝祁煜本来都安排好了后续——给李雪烟出路的后续。
怎么到了某位世子那就变卦了?
他好歹也是他亲兄长吧?
祝祁煜这般想着,又真觉着不对:“他哪吸引你了?你从前可没例外过。”
祝知折是何性子,祝祁煜这个做哥哥的最是清楚。
他骨子里有常人无法理解的疯执,整天在刀尖上乱蹦跶也不怕。
可无论是太后,亦或是他的其他仇家,都不能叫祝知折起太多波澜。
祝知折想了想:“不知道。”
他随口道:“或许是因为他耳朵上那银牌子和娘之前那个很像罢。”
其实不是。
祝知折垂着眼帘,心里最清楚。
他望着现在入京追寻凶手的仇夜雪,有一瞬觉着自己瞧见了从前的自己。
从前那个力排众议,还未满十六岁就提枪上马,为娘亲征战北域,踏平北域六州、又屠了整整一座城才冷静下来的自己。
可仇夜雪与他完全不一样。
明明他们都身陷黑暗,挣扎不能。
他选了淌着血海的路,仇夜雪却非要走干净的桥。
也是。
祝知折望着刺目的光,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猫儿都是爱干净的,怎能在泥沼里打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