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蒙区·格雷街在昨夜又发现了一桩凶杀案，频繁的就像是当地的特色文化。

案发地点没有警察，因为没人愿意管尘蒙区里的烂泥们，他们除了瘾君子就是酒鬼。

在这里，即使是外表斯文的青年才俊，背地里也可能玩到下面发黑梆臭。

事发现场，破碎的窗檐上，反射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黑色头发，普蓝色瞳孔，双排扣灰色大衣。

密探【伯兰·蔷薇】，受雇主委托，前来侦破这场看起来并不离奇的凶杀案。

大厅内除了轻微的血腥味，并没有什么异常，屋内到处都是杂物，泛黄的壁纸上爬满了臭虫与蟑螂。

伯兰扫了眼正在发出雪花噪音的收音机，翻开的柜门，捣乱的箱子似乎一切都在暗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入室抢劫杀人案。

沿着填满尘垢的地板走向卧室，一股作呕的恶臭袭扑面而来，迫使伯兰迅速捂住口鼻。

一具赤裸的无名女尸卧在被褥上，额头上拥有弹孔，眼球凸出，下体严重腐败肿胀，并且皮肤上爬满大量蠕动的蝇蛆。

伯兰戴上白色乳胶手套，捏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这一幕自然会让人联想到强奸杀人，但衣物并没有撕扯的痕迹，要么是被胁迫，要么就是嫌疑犯想找什么东西。

伯兰起身看了一圈，梳妆柜里散落的现金没有被带走，似乎这是女主人为数不多的家当。

“不图财，只害命？”伯兰捏着鼻子自言自语道。

这是本月当地的第五起入室杀人案，频繁的就像是上班打卡，不得不叫人怀疑凶手是否有严重的精神暴力倾向。

精神性的暴力倾向，那就是精神病人。

巧的是，伯兰也是个精神病。

走出卧室，伯兰站在门口，从衣兜里掏出大大小小几瓶白色药瓶。

地西泮：抗癫痫类药物，中毒剂量3粒，过度服用导致运动障碍，幻觉。

6粒地西泮被倒在伯兰手上，被他一口气咽了下去。

房间的颜色逐渐变得黯淡，顶部橙黄色的吊灯不再工作，地面上的杂物整齐排列成一排，像是小孩玩的玩具士兵。

左旋多巴：抗精神失常药物，中毒剂量为7粒，过度服用可导致精神错乱。

7粒红色药丸像是糖豆般被伯兰嚼碎。

他的身旁开始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脸上像是被黑色蜡笔胡乱涂画，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左轮。

抗狂躁药，碳酸锂，中毒剂量为4粒，过度服用导致惊厥，手舞足蹈。

伯兰吃下5粒胶囊，但他依旧镇静，唯有眼前的黑色人影动了起来。

先是从大门开始，它撬开了门锁，进入室内，屋子里漆黑一片，随后它潜入卧室，一枪射杀女主人，没有丝毫的犹豫。

最后它开始翻箱倒柜，从卧室开始，将整个房屋都搜了个遍，连私密衣物也没放过，无意间打开了收音机，整场下来一无所获，气急败坏的他开始射击窗户，玻璃渣子洒落一地。

时间仿若停止，子弹与枪口冒出的火焰停滞在空中，伯兰走到它的面前，看清了他的脸。

40岁上下，中年，瞳孔棕黑色，鼻梁微塌，双耳微扁，下颚方正，标准的大众脸谱，并且手臂拥有多处刀伤。

最重要的是，他只是性格上有缺陷，但并不构成精神病。

射杀女主人时情绪稳定，在搜寻物品时情绪反而激动，急促，恼怒。

是什么东西能够让这种人视生命如草芥？

在深吸一口气后，伯兰闭上了眼，再次睁眼时，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耳边响起电视屏幕的雪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