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种人多说无益,沐与婷取出手机:“稍等,我给汪老师打个电话。”
吴先生眼神闪烁,补了一句:“我忙得很,最多只等半个小时,必须赶紧退钱!”他知道汪老师出门了,估计半个小时赶不回来,只想趁着这个机会骗新来的老师赔钱。
沐与婷没理会他,走到一旁,给汪老师打了一个电话,简述了事件经过。
“吴音的爸爸,他又来了?沐老师,你把他留下,我一会儿就回来。”汪老师似乎胸有成竹,半点也不慌乱。“注意安全,不要激怒他。也别让他接走吴音。”
“好的。”沐与婷答应得干脆。
这件事,本来也不是她这么一个普通员工能解决的。
培训费退钱与否,取决于老板。怎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取决于孩子的父母。
沐与婷只能保证自己做个好人,不能教别人做事。她也不愿意教别人做事,除非这人严重触犯她的权益,比如都家的一家极品。
“老师,我怕。”吴音眼眶红红的,轻轻拽着她的一片衣角,不敢用力,怕老师嫌弃。
沐与婷暗暗叹了一口气,摸摸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说:“别怕,坚强一点,老师在这里。”在悦音琴行这片小小的天地里,护着你。
有句俗语流传千年:宁死做官的爹,不死讨饭的娘。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即便她能护这孩子一时,也护不了一世。她又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护着孩子,名不正则言不顺。
即使名正言顺又怎样?她想到前世,自己为了孩子牺牲了大半辈子人生,牺牲了时间、金钱、事业、爱好等一切,倾注了所有的感情,最后孩子不还是跟渣爹跑了?
人这一辈子,前期拥有再多,最后也只剩下自己独行。
这世上,能够永远守护自己的,只有自己。女孩子也要学会自立自强啊!
半个小时内,吴先生喝了三杯水,上了两次厕所,催沐与婷拿钱催了五次。
沐与婷只管打太极,拖着他。同时,让吴音去练筝。
“不等了,音音,跟爸爸走。”吴先生看了时间,起身要走,急匆匆的。再不走,估计汪老师就要回来了。那个女人……搞不过!
新的一遍《渔舟唱晚》刚弹了几句,吴音还没弹到高潮部分,听到爸爸的叫喊,吓得手指颤抖,弹错一串音符,发出一阵不和谐的刮擦声。
沐与婷略提了声音:“还没下课,不要停,继续练。”
吴音把手放在琴弦上,止了琴音,偷觑一眼爸爸,又看看新来的沐老师,茫然不知所措。本能的,她还是更畏惧爸爸。
吴先生见女儿没有过来,气得立刻要过去拉她,被沐与婷伸手拦住。
“吴先生,请不要打扰教学秩序。”沐与婷言语冰冷,态度冷漠。
“我要带走我女儿,你敢拦我?!”吴先生伸手就要粗暴推开她。
“隔壁就是派出所。”沐与婷冷静陈述这个事实。其实,派出所还隔着至少五百米。
吴先生勉强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而扶住自己的金丝眼镜,胸口一阵猛烈起伏,气得不轻。
正在这时,汪老师推门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位老人。
“正材!你……嘉嘉尸骨未寒,你就卷了所有财产,还娶了新的妻子。我们两老没有说你半句,只盼你善待你们的孩子音音,没想到你竟然没有半点心肝!不想让音音读书,也不让音音上培训班。”老爷爷的龙头拐杖重重在地上一杵,白发震颤。
沐与婷挑眉,原来这位吴先生叫“吴正材”,好名字,果然他发家致富靠“偏财”,继承老婆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