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妈要离婚?”都大伟和都小伟异口同声。
“那个贱人,敢提离婚?”都大强的拳头蠢蠢欲动。
警员又重复了一遍,确认他们都听明白了,才离去。
都大强不信,瞪着牛眼问儿子们:“你们的妈是个二婚破鞋,老子都没提离婚,她敢提离婚?!她怕是皮痒痒,欠揍!看老子出去不打死她!老子就算打死她,也不离婚。”
话虽这么说,都大强也不会真把老婆打死,最多也就打个半死,让对方屈服、讨好、服侍自己。
他再蠢也知道,老婆虽然不是处女是二婚,但长得还算漂亮,又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不离婚,他可以随便打骂,还可以发泄兽/欲。要是离婚了,就很难再找个漂亮老婆了,自己又老又穷,现在的女人也不如当年好骗了。
“你们说,你们的妈是不是个贱人?该不该打?”都大强并不需要两个儿子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在发泄怒火。这时候,谁接话,他就会拿谁撒气。
都小伟知道父亲的脾气,见他真的发火了,不敢吭声怕挨揍,努力缩着脑袋减少存在感。
都大伟也没接话。最初的诧异过后,他眼珠子一转,倒是明白了母亲郑香美的心思。
母亲一直盼着他早点结婚搬出去住新房子,好借口帮忙带孙子远离父亲。现在他的婚事泡汤了,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找到下个结婚对象,生子更是遥遥无期。母亲必定很失望。
这种时候,母亲又在饭桌上被沐与婷揭了老底,被莽汉父亲揪着一顿暴揍。隐瞒了二婚这么大的事,她害怕被父亲失手打死、打残,迫切想要逃离暴力的父亲和这个贫穷的家。
而且,母亲也想从“敲诈勒索案”顺利脱身。毕竟,被人“暴力胁迫”所以不得不配合主犯“敲诈勒索”,也是她脱罪的好理由,不是么?
所以,母亲做出离婚这种选择,也非常正常。都大伟完全能够理解。
不愧是母子连心,郑香美的确也是这么想的。
在派出所做笔录之前,郑香美心里早已权衡利弊。如果事情闹大了,就“大难来时各自飞”,她不可能陪着暴力渣男去坐牢。
她悄悄问女警:“到底怎么才算敲诈勒索?会判几年?”
女警用简单易懂的方式,给她科普了敲诈勒索的法律条文。郑香美暗暗乍舌,法律条文好像和沐与婷说的差不离。
得知一旦正式立案审理,最少也有几年牢狱之灾,郑香美终于沉不住气了。她问:“可以和解吗?沐与婷怎么说?”
女警告诉她:“和解机会不大,沐与婷态度坚决,要立案调查。”
郑香美完全没想到沐与婷这么狠,竟然真的要把他们全家都送进牢里去!她庆幸自己在警察来了以后,安静如鸡,没有乱讲话,保住了自己。
此时,她下定了决心,既然这艘破船要沉了,她只能提前跳船上岸了。
因此,被女警问及打架原因和身体的伤,她开始疯狂卖惨。
她说自己被都大强骗婚,还常年被家暴。说自己没有“敲诈勒索”,所有话都是被都大强逼着说的,不配合会挨打。
听到这些情况,又见到郑香美凌乱的头发、脸上触目惊心的巴掌印和漏风的门牙,女警气得拳头都硬了,主动问她要不要验伤,是否需要提起离婚诉讼,彻底摆脱家暴男。
郑香美考虑了几秒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