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与婷笑眯眯答应了。

培训班挂的是“悦音琴行”的招牌，很好找。路过就能看到，琴行里摆着各种花色的古筝，玻璃门上贴着招聘公告，招聘两名兼职的古筝老师，负责初级班授课。

琴行老板是个女人，姓汪，三十多岁，长发披散，画着淡妆，穿着冬款汉服，双手拢在暖手抄里。她淡淡说：“叫我汪老师就好。”

听说沐与婷是来应聘古筝老师，汪老师的手缓缓从暖手抄里拿出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朝着旁边的某架古筝一指：“弹一首《清江放排》吧。”

竟然不看古筝等级证书，而是直接现场考试！而且，直接考十级的曲目！

“好。”沐与婷答应了，伸出手指，问：“汪老师，能借用你们的指甲吗？”

汪老师看了一眼，递了一副中号指甲过来，正是对方手指的尺寸。

沐与婷接过来，把指甲胶布缠好，拨动琴弦，试了古筝音色，不太准。她只能先校准古筝的音色，也就是现场调音。

“你不需要调音器？”汪老师淡淡问。

“耳朵就是最好的调音器。”

汪老师默默颔首，这话是没错，但要音感敏锐或者经验丰富的人才能做得到。

沐与婷认真调音，很快就将所有的弦音校准。她简单地活动了手指，弹了一首儿歌《上学歌》。简单的童谣，很适合教小孩。

汪老师没有表情，也没有催她。这位老师，似乎天生冷淡、话少。

停顿片刻，一首《清江放排》从沐与婷的指尖倾泻而出。这首曲子以奔腾的清江流水和放排工的豪迈气概为主题（这句引用度娘），在悠扬抒情、深沉伤感和欢乐激战中反复变奏，难度相当高，所以被定为十级曲目。

重生以来，家里没有古筝，沐与婷一次也没练习过。幸好，熟练的指法刻在身体的记忆里。她流畅地弹完这首曲子，前世种种，恍然如梦。

琴弦还在震颤，汪老师一直没有出声。

沐与婷双手放在弦上，止了琴音，轻轻唤了一声：“汪老师……”

汪老师如梦初醒，态度好了不少：“你被录取了。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上班？”

思考了一下本周末可能有事，最快也得下周了。沐与婷回答：“下周吧。”

“好。我们的授课时间是，每周一到周五晚上六点到七点，一个小时的练习课；每周六上午九点到十点是正式课程，讲新课。”

“国家法定假日照常休息。你是兼职老师，其余时间都不必来。月薪三千，你看怎么样？如果同意，现在就可以签订劳动合同。”

“汪老师，我……有一件事必须坦白。”

“什么？工资不满意吗？还可以商量。”

“不是。我……我没有古筝考级证书，一级证书都没有。但我可以尽快考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