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井荷风带着破破烂烂的谷崎润一郎,外加同样破破烂烂的涩泽龙彦,和一个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但除了瘦弱却没有一点伤口只是昏迷的小孩子回来了。
最先得知这个消息的是坐在地牢和魏尔伦打扑克的波德莱尔——说打扑克完全是抬举了他们,此二人坐在这里一边看书一边抽鬼牌已经好几天。刚开始兰波和兰堂,就因为要去忙实验室相关的后续,而彻底见不到人;中原中也本来出于良心还能陪他们玩两局,却又很快因为横滨的动乱不得不回到镭钵街;其他人倒是也有溜过来的,然而待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他们动向的司书直接提走。
歌德本想过来一起坐牢,可惜法国那边的事他走不开,只好抱憾离开。
现在,他们又光荣迎来了两位狱友。
“谷崎先生果然翻车了,”波德莱尔毫不意外地说,“这位是?”
“涩泽龙彦。”司书冷着脸,“还真是巧啊波德莱尔先生,我们那里的涩泽先生可是精研法国文学,想必你们一定充满了共同语言。”
波德莱尔平静地展现出了自己的高度自信:“这座图书馆有谁没读过我的诗?没有吧。”
司书还想翻白眼,安静坐在一旁的魏尔伦却诧异地开口:“你是诗人?”
兼职?
洒脱如波德莱尔,听到这一问句,脸上的表情也多少带了些一言难尽的复杂:“这世界真的比地狱还要地狱。”
魏尔伦:?
谷崎润一郎还保持着清醒,只不过受了伤又不允许用加速器,此时只能凄凄惨惨戚戚地挣扎着爬起,一脸痛惜地捧住司书的手腕:“司书……你的手……怎么染上了墨汁……”
司书:“……因为我正在工作,却突然从名录得知你耗弱,因此不慎打翻了墨水。”
谷崎润一郎:“呜。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个鬼。
永井荷风跟在司书身后,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很想为欣赏的弟子求情,至少先把伤治好,而不是喝了药干等。然而司书之意已决,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弄进地牢反省……至少反省五个小时。
说来这两个人身上的伤,也是他们活该。
涩泽龙彦被从睡梦中推醒以后其实酒还没醒,稀里糊涂就被谷崎润一郎哄骗上路。他们两个谁也没坐公共交通,打车走了一段就嫌弃车上逼仄浑浊直接下来,一边散步一边闲聊,途中还吃了一顿饭(而为了照顾跟着他们的荷风老师,这家餐厅的价格和品味都差不到哪里去,也就是漫长地吃了很久),走到孤儿院的时候天都又黑了。
孤儿院院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并没有怀疑年轻漂亮一身酒气的两人——永井荷风合理怀疑是因为他们与要见的那孩子有相近发色——直接带他们去见了被单独关押的孩子。
中岛敦。
难以用言语形容谷崎润一郎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的兴奋之情,涩泽龙彦险些以为他要抛弃自己的美学转而对灵魂和宝石感兴趣。然而见到又瘦又小其貌不扬的孩子以后,涩泽龙彦大失所望,提议干脆用电刺激一下人好亲眼见见对方的异能。
谷崎当然不会同意,差点当场翻书与涩泽龙彦大打出手,还是瑟瑟发抖的中岛敦震天响的肚子提醒了他们,改成了食物引诱。
于是便引诱出了快到连永井荷风都险些无法捕捉的速度,千米之外依然能嗅闻或是看见的感官,外加连异能和炼金术变化的武器都能撕碎,并且一时无法复原的能力。
如果不是永井荷风涂药拉弓的速度够快,那司书已经可以回收谷崎的齿轮了。
顺便一提,他们也因此发现了这孩子拥有超强的自愈能力和一定程度的抗药性。
想到这里,司书冷酷地抽回手,面无表情地把两人都扔进了地牢:“每隔一小时喂涩泽龙彦一次药剂,等我处理完新来的中岛敦再过来收拾你们。”
谷崎润一郎十分乖巧,犹如被负心薄幸的情人数次抛弃依然痴缠的真心人:“好的,请千万记得细心保养,不要被油墨腐蚀您娇美的肌肤。”
波德莱尔难得同样乖巧,仿佛诚心悔过积极劳改的金融诈骗犯,从头到脚都写着真诚:“我已经面壁思过两天了,阿蒂尔和中也——无论哪个都好,究竟什么时候能过来?”
魏尔伦听到关键字,也默默抬起头,期盼地望着司书,像是被迫搬去养老院的病重老人,思念忙于工作的家人孩子,却难以说出口。
司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