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衣长叹一声,这才起身离开。
第三日,他已不抱任何希望。
瞧着宋予泽仍旧低头摆弄玉佩,谢拂衣匆匆地刷满一百句骚话,便打算起身离开。
刚刚站起,谢拂衣便听得宋予泽道:“师兄,师伯说后日一早出发。”
毫无起伏的声音让再悦耳的声线也显得格外淡漠。
谢拂衣微一点头,这才道:“知道了。”
说完,他便回到自己房中。
刚刚踏入房间,谢拂衣便埋头开始收拾金银细软。
宋予泽这副模样,看起来他是要走原文中的谢拂衣的老路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些跑路来得实在,免得日后当真不幸跟宋予泽一同落入深渊炼狱,遭受被沼虫啃咬之痛。
想到这里,谢拂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匆匆地将所有的东西都塞入储物戒,又大笔一挥修书两封,便直接往山下跑去。
再见吧男主今晚我就要远航!
谢拂衣踏着山道一路往下,压抑的心情似乎也轻松些许。
虽然身为同门,无法避免必要的相处。但他决定,还是能避则避。
听闻浮梦岛内里极大,倘若他当真能混在其他修士中进入浮梦岛,恐怕也很难跟宋予泽相遇。
待到宋予泽回宗门禀报的时候,他再避开就是了。
虽说整个修真界不如现代社会那样地广人多,但真的想要避开,还是可以避开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拂衣在山下雇了一辆马车,赶往浮梦岛。
与此同时,云隙宗中,宋予泽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是他从库房中寻来的上好的一块羊脂白玉,花了他足足三天三夜的时间才雕刻完成。玉体极为通透,被雕刻成一只小蟹的形状。
唯有小蟹眼睛附近,点缀着丝丝的红粉。那颜色格外漂亮,令宋予泽不由想起谢拂衣这几日同他说那些话时,偶尔泛红的耳尖。
他在储物戒中翻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木匣,将那玉佩装起来,放在了枕边。
躺在床上,宋予泽心底难得生出几分满足。
第二天天还未亮,宋予泽便收拾一新,抬脚前往谢拂衣的房门前。
他身上仍旧是一身白衣,却用银线绣了不少暗纹。普通的发冠也被他摘下,换成纯银打制的荷花冠。
路上碰到一个师姐,瞧着宋予泽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小师弟今日怎么收拾得如此好看?是要去见谁?”
“去见大师兄。”宋予泽手中捧着匣子,郑重地道。
他一步步走到谢拂衣门前,瞧着虚掩的房门,却有些近乡情怯。
犹豫良久,宋予泽在门前停了下来,细细地思索待会儿的说辞。
若是直白地同大师兄说,愿意同大师兄结为道侣,是不是太过轻浮?
可若是说得不够直白,大师兄觉得不满意,又该如何?
宋予泽站在门口,来回走了许久,都无法决断。
直到已日上中天,韩及云有事来找谢拂衣,便瞧见手捧着一个朱漆匣子,站在门前来回踱步的宋予泽。
“宋道友,你在这里做什么?”韩及云有些奇怪。
“有事。”宋予泽不慌不忙地收起手中匣子,抬头道。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进去吧。我刚说有事要找谢道友商量呢。”韩及云说完,不等宋予泽阻止,便一脚踏入谢拂衣房中。
宋予泽迟疑片刻,也跟在韩及云身后,迈步进去。
“咦,奇怪,谢道友怎么不在房里?”韩及云找了一圈也未尝找见谢拂衣的身影,顿时有些着急。
他又仔细地看了看房中,发现桌上摆着两封书信。
他将两封信都拿了起来,便瞧见其中一封上写着宋予泽的名字,干脆直接递给宋予泽:“这应当是谢道友留下来的吧?你快瞧瞧,谢道友有没有说自己去往哪里了?”
宋予泽微微吐出一口气,才有些紧张地拆了信封,将信纸取出。
他抬眼看向信纸,便瞧见其上只写了几行字:“小师弟,前几日同你所说之言,尽数乃我同人打赌输了,同你开的玩笑。若你能瞧见这封信的话,便将一切都忘了吧。”
宋予泽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双眼。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只是自己雕刻个定情信物的时间,便能生出这般变故。
宋予泽只觉自己心口好似被什么堵着一般,根本提不起气来。
韩及云在一旁看着宋予泽一张脸冷如冰霜,小心翼翼地说道:“宋道友,怎么了?”
下一刻,他便看到宋予泽前后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