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陵王,其名赵安,是舜成帝的十七弟。
王府设立在京都里,就表明了平陵王地位不太高,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
但王爷就是王爷,身份依然尊贵
单论本事能力的话,赵安自然是远远不及一州之主的同姓诸侯王。
成了闲散王爷,上不去也下不去,赵安顿觉人生无望,故而只图每日享乐,喝酒、听曲、睡女人,如此三事而已,是京都百姓嘴里戏称的“安乐王”。
别的本事能耐没有,府上倒是养着京都乃至整个大舜王朝最好的梨园戏班。
毕竟是王爷府,不差钱。
他的儿子赵文茂,耳濡目染之下,继承了他父亲优秀的纨绔子弟血统。
赵安给儿子取名文茂,取的是文化斐然、茂密如林的意思,奈何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他在前面领路,儿子若是走上正道都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赵文茂不仅对经书典籍毫无兴趣,反而喜好练武,托父亲的关系,找来了大舜王朝弓术最好的潘将军做他师父,一手硬木大弓拉的极好,弦如满月,箭如惊雷。
加上天赋尚可,家里不缺资源,又身具修为,年仅十九岁,已然是见性境五重天的高手。
要知道,这在他的狐朋狗友之中,已谈得上是鹤立鸡群、能力出众了。
这日赵文茂正在院中练弓,左拉右射,靶子都射穿不知道多少次了,心中自感索然无味。
欲出去狩猎,奈何父亲不许,说习武乃是粗鄙的行为,有那闲工夫不如去念书,日后若有机会,哪位叔叔伯伯诸侯王去世,兴许还能争取一个诸侯王当当,也算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赵文茂正觉得无聊呢,捏着弓无所事事,忽见天空飞来一只大鸟。
好家伙!
这鸟奇大无比,两翼展开足足八尺有余。
鸟飞的距离也不高,若是再高点,他这口重弓还不一定能射到。
见猎心喜的赵文茂,二话不说,搭弓射箭,开始瞄准鸟的要害,测算距离和风向,鸟的行进路线等等。
鸟翼展开的情况下,赵文茂其实看不到上面坐着一个人,不过即便是看到了,他亦不会罢手。
我乃王爷世子,就算上面有人有身份,它都飞到我府上来了,说不准是刺客,射死你你也白死,谁还能追究我的责任不成?
捏着箭矢,赵文茂怕寻常手段射不下这只大鸟,把从潘将军那里学来的风流箭术使了出来,真气顺着手指,覆盖在箭矢之上,隐约听见风乎乎的声音。
轻轻一松,真气涡流卷着箭矢,势如雷霆贯穿空气,风势随着距离的运行,越来越大,肉眼可见的波动伴随着箭影的扭曲,在触碰到鸟的前一刻,风势达到最大,宛如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然而就在即将射中大鸟要害的时候,风势太大已被大鸟察觉,大鸟仿佛有灵智般,顺着风势一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箭,只射下几根羽毛。
“哎!还是做不到潘将军所说的,藏势于内啊!”
赵文茂叹了口气,心觉遗憾。
自己的风流箭术要是再高几分,就能掩盖风势的痕迹,直到接触到目标再爆发,这样就不会被大鸟提前察觉,躲了过去。
以自己的本事和潘将军教的风流箭术,就是明心境的人,他亦有把握伤敌乃至杀敌。
望着在空中摇摆的鸟,赵文茂定睛一瞧,这才发现鸟背上原来驼着个人。
拎着大弓,赵文茂淡淡望着上空,眼神中无半点诧异或是内疚。
射死了就射死了,既然没死,那便算了。
他打算作罢,却见空中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接着大鸟猛的掉头,朝自己飞来。
大鸟落地的瞬间,带起一阵风,把他院子里种的花直接掀翻了。
瞄了一眼破碎的花盆,以及折断的鲜花,赵文茂脸色极其难看,这是自己辛苦找来的金衣牡丹,打算养好了,送给自己母亲过寿的。
顾长念刚刚落地,从鸟背上跳了下来,满脸怒容,直接朝赵文茂开口骂道。
“奶奶的!你为何射我的鸟,险些害死我!”
“打坏了本世子的花,我要你拿命来赔。”
“我问你,我今日正有雅兴,骑鸟逛逛京都,你吃饱了撑的,要对我的鸟动手?什么破花比人命还重要吗?”
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从鸟上摔下来,顾长念哪管什么花不花的,你差点害死我,我打烂你一盆花咋了?
故此言语之间,毫不客气。
赵文茂身为王爷世子,平日里都是别人捧着他,今日被人打烂自己送给母亲的礼物,还教训起自己来了,他岂能忍这口气?
至于自己刚才差点射死害死对方,他权当从未发生过,与我何干?
赵文茂搓着牙,目露凶光。
“在本世子的眼中,你纵是九死,亦不及本世子府上的一朵花尊贵,贱命一条,你没死本世子今日也要弄死你!”
若是对方态度、语气好一点,只是误会的话,顾长念骂几句撒撒火可能也就算了。
看样子对方应当是想射鸟,不是射自己。
但赵文茂此番作派,可真是火上浇油,顾长念心中愤怒立马被点燃,再无任何顾忌和收敛。
“我入你亲娘的!你个狗东西!”
“敢骂本世子?好胆!来人,捉拿刺客!”
见顾长念嚣张的样子,赵文茂不傻,心中估摸着对方是有些身份的。
故此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打算以捉拿刺客为由,捉住杀了对方。
这样一来,无论对方是何身份,自己都有足够的理由弄死他,且不用担心会引发什么后果。
京都里到处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赵文茂自知只要占理,以自己的身份,就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