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子兴的反应却有些奇怪，抿着嘴，微微摇了摇头。

“若是照乖孙你所说，这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为何？看的清楚，不是好事吗？”

“爷爷问你，你刚刚醒来的时候，可是对小王起了杀心？”

“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顾长念最终颔首。

虽然这种感觉被自己压了下去，但不可否认，刚醒来的时候，他对梦中的愤怒感同身受，在那一个瞬间，确实对王哥起了杀心。

“乖孙，你知道秽魂是怎么出现的吗？”

“今天刚听说了，是吞噬他人灵魂，欲念混淆在一起，导致异变成了怪......”

嗯？

我艹！

经过爷爷这么一提醒，顾长念如梦初醒。

娘的！

自己在梦中感同身受，醒来就对王哥起了杀心，将林叔面对的憋屈映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追根溯源的话，这跟吞噬灵魂，导致欲念混淆的秽魂有何根本性的区别？

秽魂是灵魂受到了污染，自己则是记忆受到了扰乱，将他人的未来置于自己的脑中，将他人的经历下意识当成自己的经历，将林叔对王哥的愤怒，移情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哪天自己脑子一不清醒，会不会忽然发疯，把别人的仇人当街宰了？

顾长念深吸一口气，额头冷汗直流。

庆幸自己今日醒来后十分冷静，没有干出杀害王哥替“自己”报仇的事情来。

见到乖孙的反应，顾子兴知道他肯定是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乖孙，魂宫魄殿里隐藏的秘密，远不是你看上去这么简单，越是极端强大的力量，往往意味着致命的弊端，正所谓祸福相倚。”

“你看似窥视到了他人的未来，但冥冥之中，他人的未来亦有可能影响到你的心境，甚至将你拖入深渊。在推算一道上，我的老友曾有一句发人深省的诫语：勘破不说破，大道朝天阔。”

顾长念重重点头，此事非同小可，以后得注意一点才行。

“老友？爷爷，他是谁啊！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

“此人名唤姜子明，江湖上一般称呼为白衣神相。”

果然！

大佬的老友同是大佬，难怪上一任摇光殿主听到白衣神相的话后，就给自己父亲放水，敢情爷爷和白衣神相还是故交。

十三娘未曾言明这件事，是因为当年一事，导致两人之间产生了间隙么？

顾长念刮了刮鼻梁，试探性的问道。

“爷爷，白衣神相鼎鼎有名，乃是大舜王朝数一的算命先......推算大家，你既然和他是朋友，能不能请他指点我一下？”

“这有何难？明日我带你前去皇陵，完事后去找他一趟，让他给你解惑。在推算一道上，若是他都教不了你，普天之下，无人可称你的老师。”

“好嘞！爷爷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

你要是不来打扰我，我早就睡了。

顾子兴望着乖孙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嘴角却忍不住泛起一丝笑容。

我老顾家向来都是江湖豪杰，豪爽的性子，他这颇有几分无赖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

不过，他一个人独自生活十多年，为了求生，性格有些圆滑世故，倒也能够理解。

哎！

这世道，太过老实的人，可讨不到好呀！

乖孙的窥运能力古怪异常，想必是跟天剑的神异威能相关。

顾子兴记得当年儿子开辟尸狗殿的时候，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与寻常的天赋能力有所不同。

关于天剑的秘密，除了顾玄之这个当事人之外，他人还真是不太清楚，哪怕是顾子兴作为他的生父，亦对天剑的具体能力语焉不详。

倒不是顾玄之当年对自己的父亲藏私，两人虽然有争执，但感情还是很好的。

只是，历代天剑传人本身皆是非凡的天才，谁又说得清，这般奇异之处，是天剑的加持，还是其人本身就具备的呢？

目前能确定的是，天剑传人得到天剑，多是如虎添翼，尚未出现过废物拿到天剑成就一番名气的情况。

不过......

自己这个乖孙......

顾子兴猛然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无事！乖孙定是天才无疑，只是暂时没有看出来而已。”

“对！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