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这时,郭丞腰间内部通讯法器响起,陆之行对他说了自己的猜测,郭丞看了眼叶非尘离开的方向,冷声道:“我马上追。”
他没有立即动身,转头朝身侧看了一眼,卫申东立即很懂眼色道:“谢哥我来照顾!郭哥、白哥你们放心去好了!”
白希笑眯眯地跟上郭丞,路过谢闻凉时,突然道:“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也是魔修,是和叶非尘认识吗?”
谢闻凉睫毛颤了颤,垂着头没有说话。
两人离开后,卫申东为难地看了谢闻凉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碰对方。
谢闻凉却十分镇定,朝着被缚灵绳捆住的黄威看了一眼,淡声道:“把他手上镯子摘下来。”
黄威冷哼一声:“拿走也没用,协会里多的是,你是拿不完的!”
“协会?”卫申东微微转头。
黄威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闭紧嘴巴,再不多话。
谢闻凉拿到镯子,玉白的手指轻轻拂过上面花纹,紧接着,指尖亮起灵光,竟是直接激活!
“谢闻凉!”卫申东眼看着谢闻凉脸色瞬间惨白!
“别过来。”谢闻凉声音轻缓虚弱,却是极为平稳淡然,似乎并不为离魂的痛苦担忧,指尖灵光一直没有断过。
黄威看着眉目清冷的谢闻凉,目中露出震惊之色,别人不知道这离魂镯有什么功用,他自己却是清楚得很。
那可是魂魄被被硬生生撕离躯体的痛苦,比血肉上的折磨更要难挨百倍、千倍,谢闻凉之前能勉力抵抗已是黄威意料之外,如今竟然自己激发离魂镯威力,意志力简直让人骇然。
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谢闻凉浑身冷汗湿透,脸色苍白如纸,只有一双眸子清冷如昔,不为外物所动。
他停了指尖灵光,随意将离魂镯抛到卫申东手中,淡漠的眸子瞥了黄威一眼,漠然道:“看好他。”
说完便抬头看了眼四周,顺着叶非尘离开的方向抬起脚,分明是极轻极慢的步子,眨眼却只剩一个模糊的背影。
卫申东接住了离魂镯,下意识看了一眼,却只见其上翠玉色泽黯淡,彻底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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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非凡的商业街,橱窗里陈列着最新款的商品,几个年轻男女稍稍驻足,准备进去看一看,冷不丁却被撞了个趔趄。
“什么人呐!乱跑什么!”摔倒的女孩牵了牵身上裙子,年轻的脸上带着怒气,就要和撞人的人理论。
然而一抬头,除了一缕淡淡的黑雾之外,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不好意思,借过。”
就在女孩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气愤不已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唤醒了她,女孩下意识让过,一个白色卫衣的身影从身侧跑了过去。
侧眸间,女孩恍惚看见了一双浅茶色微微泛着幽光的眸子,融着温柔的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几人视野之中。
女孩同伴这才回神,呆呆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惊愕道:“这速度……这两人不当运动员可惜了!”
北河大道,业和臣站在路中间犹豫两秒,刚准备向人多的居民区跑去,身形却诡异地迟滞了一瞬。
“大街上你也吸!”
业和臣愤怒地回头,却见叶非尘一秒钟的时间就接近了数十米,顿时闭嘴转身,朝着另一边的工厂区跑去。
叶非尘紧随其后。
业和臣慌不择路,进了一间废弃的化工厂,地面潮湿,脚步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响。
“有人来了?”
陆之行看向身旁的同事,从地上直起身,看向发出声响的大型器械另一面。
“我去看看。”
同事绕过生锈的大铁桶,沿着管道往里面走,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叶非尘,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你放过我,我答应你绝对不伤害任何凡人,并且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帮你,我有化神期修为,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业和臣眼看跑不掉了,掉头和叶非尘讲道理,表情诚恳真挚。
叶非尘笑着道:“好啊。”
业和臣却没有立即露出喜悦的神色,而是焦急道:“一个化神期的魔魂比一只连筑基期修为都没有的凡人魂魄要有用得多,我保证以后听你的话——”
“何必等以后?现在就听话,过来。”
叶非尘微笑着靠近他。
业和臣惊骇地退了一大步,转身就跑。
“你看,魔魂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叶非尘遗憾地叹了口气,双眸泛起奇异的光泽,唇瓣微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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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处的人循着声音追过来,只看到一个笑容温和的年轻人正和一个神情惊惧又惶然的男人在低声谈话,似乎是在……安慰对方?
“前面的人,异管局正在办事,里面很危险,不要靠近。”
六处的人向两人出示了证件,一边往前走,一边目光四处探寻,试图找到刚才那股魔气的源头。
叶非尘笑着看了对方一眼:“马上走,我朋友遇上点事儿,情绪有些激动,我安慰一下他。”
“这里是废弃化工厂,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不该往这里跑。”
六处的人没怀疑两个普通人的身份,警告了一番便走到了业和臣刚才站着的地方,眉头微皱,看向两人:“你们两个,刚才看见什么人经过这里吗?”
叶非尘摇摇头:“除了我朋友和警官您,我们谁也没有看到。”
业和臣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毕竟是魂魄,虽然外表看不太出来,但难保不会被异管局的人看出来,他可不想再进局子了。
叶非尘安抚了拍了拍他的手,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向遮掩了视线的大型器械另一面,好奇道:“我刚刚好像看到里面有金光在闪,警官,里面是在做什么啊?”
李立蹙眉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金光,但阵法启动确实是有光芒的,语气愈发催促:“别多管闲事。你们好了吗?好了赶紧走,不要在这里多待。”
叶非尘没有再待,而是听话地和业和臣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