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道衍和尚都忍不住哈哈一笑,轻轻摇头,解释道:
“他这两日担惊受怕惯了,两位殿下勿怪。”
朱橚虽然不解,但还是从怀中拿出了御制令牌。
铁铉接过来,仔细查看一番,双瞳顿时闪过一丝惊喜。
他双膝跪地,磕头道:“国子监学生铁铉,拜见燕王、吴王殿下!”
他一个国子监学生,怎么是一副沙弥的打扮?
朱橚的疑惑越来越多,缓缓开口:“起来吧。”
“快说说你的事。”
铁铉抬起头来,双眼含泪:“禀燕王、吴王殿下。”
“一年前,学生与一干同侪奉命到淮西、河南实习历事,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洪武三年,陛下大封功臣,敕封公、侯、伯爵所赐勋田皆有定数。”
“可是,学生在凤阳淮西所见,公侯纵容家中奴仆,仗势欺人,侵占农田,已成家常便饭!”
“他们将一些百姓的农田占为己有,役百姓如使奴仆。”
“百姓稍有不满者,轻则被鞭笞加身,重则毁家杀人!”
“陛下曾有明诏,令各地有司,择民间公正可任事的老人,当做乡里老人。”
“凡有官员横行不法者,乡老可带领本乡民众前往县、府、省、京师检举。”
“数年来,凤阳、淮西、开封等地的乡老,屡屡告,各公侯府竟派出家丁拦路截杀!”
“横死路途的百姓,不知凡几。”
“学生与几个同侪,不忍百姓受此荼毒,于是相约赴京师告。”
“各地官员却污蔑我们是元人的探子,同侪也都被一一捕杀!”
“学生也被各地官府下了海捕文书,只能扮做沙弥躲避追捕。”
铁铉一口气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完。
声泪俱下,令人动容。
在场的人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主要是铁铉说的事,实在太过骇人!
这还没完。
铁铉又从怀里取出一块三尺白布。
面用血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以及密密麻麻的罪状,还有无数个签名、手印。
“这是学生,还有凤阳、开封数百名百姓,签字画押的讼状。”
“请两位殿下,还百姓们一个公道啊!”
铁铉说罢,俯身长跪不起。
现场,只听见道衍和尚一声轻叹。
朱棣眉头紧皱,大为动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只能看到他胸口在不断起伏。
想必已是气坏了。
朱橚也脸色阴沉,咬牙切齿。
倘若铁铉所说的事,都是真的。
淮西那帮公侯们,纵容家奴侵夺田亩,占民田为私产,奴役百姓。
甚至截杀告御状的乡民!
那这个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和当初残暴的元人,有什么区别?
难道天下刚刚安定,他们又要逼着人们造反?
朱橚忍无可忍,把手里的茶杯哐一下摔得粉碎: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他真的愤怒了。
此前,在军营中。
朱橚查出那个有后台的押粮官贪污,本就气愤不已。
如今才过了多久啊!
他又听闻了公侯抢田杀人,奴役百姓!
简直是人神共愤!
要知道,田地是百姓赖以生存的东西。
历朝历代的百姓,人人有其田,就不至于出大动乱。
而这些淮西勋贵们,此刻在做什么?
他们在抢百姓的私产,在掘大明的根基啊!
朱橚的怒气像洪水决堤一样蔓延,身更是迸发出磅礴的杀气。
“这些个违法乱纪的淮西勋贵。”
“有一个算一个。”
“我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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