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两!”
“最新消息!徐小姐为撑夫,把嫁妆全押了!”
“徐小姐不愧是‘女诸生’,这魄力太大了,这可是三万两嫁妆啊,若是赔了……”
“嘁,国公府,还会缺三万两?人家家里不知放着多少个三万两,不知贪墨了多少民脂民膏!”
“魏国公府,不缺三万两咱相信,魏国公这些年屡屡征战,每次大胜回朝,朝廷都有赏赐,三万两对魏国公府来说,不算什么,但要说魏国公贪污,这可有些过了,咱老金陵人,谁不知道,满金陵城内的权贵,就数魏国公府出来的人,做事情最公道。”
“对对,俺家有亲戚,就是在魏国公府当家丁,听说魏国公府的小姐、小公爷们,都很守规矩。”
“徐小姐敢把全部的嫁妆都押,若是没有一点信心,不可能吧?”
“是啊,徐小姐可是被戏称为‘女诸生’的奇女子,俺决定了,挤出一两银子,搏一搏!”
……
第三天。
徐妙云押全部嫁妆的流言,出现在金陵城内。
且迅速发酵传开。
皇宫内。
朱元璋面色有些冷硬,语气冰冷询问:“还没查清,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毛骧额头泌出冷汗。
他十分自信的、认为无所不能的,就是金陵城有人夜里磨牙都逃不出掌控的锦衣卫。
这次却遇到了对手。
非但没能迅速查清推波助澜之人。
还让对方在锦衣卫的调查中,又一次将谣言推向了另一个高度。
这既是打了锦衣卫的脸。
同时也是,硬生生又抽了皇室的颜面。
谣言越是难以控制住,陛下就会越发觉得颜面无光。
“禀皇爷,有人夜间在城中撒写着谣言内容的纸条,锦衣卫此前,更多注意力,全都盯在魏国公府,所以造成了疏漏。”
“不过,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魏国公府并非此番谣言的主谋。”
“近几日,魏国公府没有任何异常。”
毛骧这番话,说的十分有艺术。
首先告诉朱元璋,谣言传播的方式。
然后话锋一转,提及徐府。
确定徐府不是幕后主谋。
一来,毛骧很清楚,其实皇爷朱元璋别看十分生气,甚至很大程度认定是徐府,可其实,朱元璋最担心的恰恰是徐府。
其他人好处理。
唯独徐府很难办。
查清徐府,让徐府摆脱嫌疑,解了皇帝的心病,这就是一桩功劳。
二来,进而证明,锦衣卫不是无能,某种程度,也是办成了事情的。
只是人手不足,大量精力先集中调查徐府去了,造成了监察漏洞。
果然,朱元璋听闻后,情绪渐渐缓和,“详细说说,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毛骧暗暗松了口气,忙恭敬叙说起来。
……
“皇爷,百姓因为徐小姐押全部嫁妆这个谣言,认为徐小姐应该对朱恪中举,有一定自信。”
“所以许多百姓都有些蠢蠢欲动。”
“而那些赌坊,为了赚钱,刻意提高了朱恪中举的赔率,现在已经由最初的十赔一,升到了十五陪一。”
“在谣言的影响,加赔率的提高,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把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钱,押在了朱恪能中举面。”
“赌坊为了刺激百姓,还喊出诸如‘搏一搏,年底住华宅’、‘搏一搏,年底娶娇娘’之类的鼓动话术。”
“现在金陵城的百姓,被这股言论影响,都有些失去了理智。”
“一旦朱恪没有中举,百姓一年省下来的钱,就全都进了赌坊的口袋,甚至可能引发,百姓对朝廷的怨气!”
朱元璋面色便凝重。
如果之前,还可以说是,为了皇家颜面。
那么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涉及到百姓的生活!
民心向背了!
在朱元璋心中,在这些事情,皇家颜面都要让路。
“都有哪些赌坊参与?”寒冷,渗着丝丝杀意的声音响起。
毛骧只觉毛孔眼都忍不住哆嗦,忙说道:“朝中勋贵家的赌坊几乎全参与了。”
能在金陵城开赌坊的,背后都站着朝中勋贵。
除了几个国公之外。
以及少数几个侯爵外。
其他要么单独,要么几个人合伙,都参与了开设赌坊。
“秦王、晋王呢!”朱元璋厉声询问。
“两位王爷的赌坊也跟风了,不过哪些鼓噪百姓的口号,并非两位王爷的赌坊提出来的。”毛骧语速极快,语调颤抖,仿佛一咕噜全都说出来了。
砰!
朱元璋抓起手边茶盏,便狠狠地砸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