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无奈地笑,抬手点点她:“还不快起来,堂堂贵妃,如今像什么样子。”
“哦——”林姝姝慢吞吞地坐起来,低头打理下衣衫,小声嘟喃着,又保证能让司祁完全听清,“阿祁不嫌弃不就好了。”
等她坐好,司祁才问:“朕听说姝姝最近身体不太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还不是南梁的使臣。”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林姝姝就如实说,“没想到他们走得这么快,我还想跟他们真诚道歉呢,如今也没机会了。”
“便是为这挂念许久?”
“是呀,都想了好多天了。”林姝姝点头。
司祁其实是有些想不明白,甚至一再听林姝姝提及使臣,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乃帝王,本就可不顾及任何人,此时不高兴,便清清楚楚表现出来了。
他带了几分调侃:“朕都没有那几个使臣的待遇,能被爱妃念这么久。”
“啊……”林姝姝愣了。
半晌,她似是不解,歪头带了点天真:“可是,我不是日夜都想着皇上吗?”
看司祁没回话,林姝姝顺杆就爬:“阿祁好幼稚呀,怎么还乱吃醋。”
她咯咯笑着,起身凑到司祁身边,伸手揽住他的手臂,一倾身,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随着娇俏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还有女子身上特有的体香。
司祁一时僵住了,拒绝的话慢了半步,就让林姝姝有了继续发挥的机会。
“我最最最想皇上啦,使臣是什么,臣妾才不记得,我只记得阿祁呐!”
“是、是吗……”司祁垂眸看着她,视线不自觉移到小臂上。
林姝姝继续爬杆:“多亏皇上记挂我,隔三差五就来看望,我一想要或许要好几天看不见你,睡觉都不安稳了。”
话落,美人轻叹。
司祁是彻底没话说了,满脑子都是——
贵妃对朕情根深种。
有着这样的错误认知,他甚至说不出重话,好话坏话都让林姝姝说尽了,临走前又留下许多赏赐,连太后寿宴的事都忘了提。
不过有了司祁打岔,林姝姝总算想开了,不再去想什么道歉,已经发生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大不了往后多讨好皇帝,努力拉低仇恨值。
是夜,落梅照例伺候林姝姝梳洗躺下,正要熄灯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娘娘可别忘了,明儿是各宫妃嫔问安的日子,您可别起晚了。”
林姝姝还没躺平,闻言又支棱起来了:“问安?不是半月一回吗?”
“是呀,但距离上回已满半月了,娘娘是记岔了吗?”
“哦哦原来如此。”林姝姝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本宫晓得了,明早你记得喊我起来,其余就跟往常一样准备吧。”
她根本不知道往常是如何准备的,幸好把话交代下去,宫人们就能安排好。
留给她的,只有半宿失眠,满脑子都在想要如何面对一众宫妃,才能不露马脚。
直到她困得不住打哈欠,门口不知有谁走动,林姝姝忽然想到——
贵妃失忆了呀!
失忆的贵妃,跟之前是否一样,又有谁在意呢?
对了,先前她故意装失忆,便是为了减少暴露的可能,也方便她依自己作风生活。
或许是熬夜使人弱智,竟让她浪费这么多时间,放着大好的时光不睡觉,偏要想那些无关紧要的。
林姝姝:保持微笑。
第二天,落梅准时来唤她起床,想到今日可是百花争艳的大日子,林姝姝沉思片刻:“把我那件落霞金丝百褶裙寻来,还有皇上刚赏的凤头钗,什么金贵拿什么。”
不方便把妆容画得厚重,那就从衣饰上下手,好歹不能让人看低了去。
不过她毕竟没想着艳压群芳:“也别太贵重,差不多就行了。”
在妆台前打扮的时候,林姝姝想到:“落染那边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落染一直在屋里抄宫规,这几天很安静,没什么动静。”
“这样吗?那就叫她先停下,今日陪我一同出席吧。”
妃嫔问安,端妃也是要到场的,想到上回的发现,林姝姝忽然有点好奇,要是当着她的面,落染同端妃可还会暗通曲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