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走到铁栅栏的角落,那里画着横横竖竖的格子。
她指着这些格子开始解释道:“阿言每天都很饿,所以经常掰着手指算吃饭的时间,每次那些大哥哥来的时候,距离吃饭就剩一个时辰左右。”
他们看向那些格子,按照她的说法,很快就对上了时辰。
可是在格子最后的部分,那些标记骤然增多。
“这是怎么回事?”陆明远看向后面突然混乱的标记问道。
“从这天起,他们就变了,每天来四趟或者五趟,都是在阿言刚醒或者快睡的时候来,阿言还以为他们要提前来送吃的。”
“其实不是?”
“不是,他们只是看看这里,然后就走了。”
陆明远起身,秦昭也跟着站起来,二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走到一旁,南宫初悄悄挪过来。
“想来他们就是用这种浑水摸鱼的方法从这里经过。”虽是猜测,可她的话里却很肯定。
陆明远也颔首赞同:“不错,而且这些人很了解这场瘟疫的病症。”
“你是说,这场瘟疫和这批兵马有关!”南宫初惊讶地看向铁栅栏里的村民。
背后主谋竟然为了运送这批兵马而牺牲一整个村子里的人!
手段未免也太过残忍!
即便从一开始就猜到的秦昭也还是不想承认这个答案。
“喂!你们又在说什么!”被突然排在外面的杨舒挤进三人圈中,看到的就是他们三个人一脸凝重的样子。
这样的氛围也感染了他,也露出很严重的神情,单手托住下巴,沉吟道:“我觉得刚刚我后空翻被人踹了一脚。”
南宫初狠狠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因为他是府衙之人能够带他们进来,刚刚她也要给他一脚。
四人坐在铁栅栏外和里面的村民聊着天,了解他们的生活。
“你是说令夫人马上就要生了?”杨舒突然放大音量,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被注意到的女子很是娇羞地钻进男人的怀中,脸上一阵红晕。
而男人眼中则是无限柔情地看向妻子,轻轻抚弄着她的发丝。
“呆子!”
南宫初一个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疼得杨舒龇牙咧嘴,一个女人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殿下。”陆明远坐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串烤鱼。
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本来没什么胃口的秦昭一瞬间变得饥肠辘辘。
她刚刚就注意到这人突然离开,还以为是去散心,没想到是去烤鱼了。
“哇!烤鱼!少庄主你真的是太心灵手巧了吧!”
杨舒也被这迷人的香气吸引了,两眼发亮地盯着他手中的鱼。
秦昭接过他手中的鱼:“只有一个?”
“嗯。”
这一个就废了他好大的功夫,他头一次觉得这样没有攻击力的鱼儿征服起来如此麻烦。
杨舒已经饿得肚子都在打滚了,忍不住过来想要分一杯羹。
手还没沾上热气,就感到手背一痛。
“你要是敢碰上,下次就烤你的爪子吃!”说着,南宫初还举起刀来威胁示意。
“阿昭!你总不能是公主吧!这一个两个怎么这么护着你!”
杨舒实在忍不住了,捂着手跳起来。
从刚才他们见面他就有好多问题想问了。
比如说,为什么看起来和朱雀派少庄主毫不沾边的她突然平起平坐了?
为什么还有个不知道从哪里来,浑身充满杀气的女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为什么前几日他们的身份还不无差别,今日怎么就像他是她的小侍卫一般!
秦昭没搭理他,反而抬眼看到了一直猛咽口水的阿言,注意到她的视线,阿言立刻低下头去。
不看就不饿,不想就不馋。
扑鼻的香气犹如在眼前一般,阿言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猛然发现烤鱼果真就在面前。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
“给你吃。”声音如同她在河边听到的朝露滴到水里的声音,在她心里荡阿荡。
因为疫病,她其实看不清神女姐姐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但是就算隔着模模糊糊地视线,她也断定,眼前的神女姐姐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等她好了之后,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瞧一瞧她的神女姐姐。
几人一直说笑到日暮落下,杨舒闹唤的厉害,南宫初实在被他烦的不行,最后拉着他去河边抓鱼。
二人幼稚得如同儿童,本来还打算配合,结果抓着抓着就变成了比赛。
回来的时候一人拿着一大兜子鱼,浑身湿透,看着他俩咬牙切齿的模样,秦昭觉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有仇。
除了一人留下两条鱼外,其余全分给村民,他们在外面烧鱼,村民在里面做全鱼宴,又搞得杨舒好一阵闹腾。
车马轮声传入耳中,隔着很远就看见朱雀派的旗帜向这边驶来。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