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时间到了。”林路悠收起手机,等待慕闲一起。
朝登机口方向走的时候,两人才发现那几个之前在说话的小粉丝居然和他们是同一班次的飞机,飞往日本,这会儿还在围成一团聊着。
他们中间还隔着十几个人,听的并不真切,林路悠没多看,回头的时候,目光却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两个正在交谈的男人,一高一低,微微一怔,直到被慕闲推了推胳膊,才回过神来。
慕闲很好奇的看他,说:“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看到了个熟人。”林路悠皱了皱眉说:“祝天明。还有另外一个人,有些眼熟,但我不记得是谁了。”
“祝天明?”慕闲几乎没费力气就把这个名字从记忆里给扒了出来,当下仰头就要四处看,“那孙子在哪呢?我老早就说过,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不见了。”林路悠被他逗笑,让他把东西准备好,弯着眼睛说:“应该只是巧合。”
“不一定吧。”慕闲却没多乐观,“祝天明那孙子跟你都是艺术系,专业方向虽然不一样,但是行业发展上来看据说也是大差不差的,万一真的也是受邀去日本的怎么办?”
“应该不会。”林路悠皱了皱眉,“我来之前看过一次协会发的燕市人员名单,没有他的名字,而且我们两个的领域确实不同,他到目前为止都主攻油画方向,和这次的性质不符。”
他这么说,慕闲也就不再多说话了,只是忿忿的念叨,“最好是别。这名字我提起来都觉得晦气。”
两人顺利登机、找到座位,坐下以后都不由松了口气。
“休息会吧。”慕闲揉了揉眼睛,有点爱困的说:“飞机要三个多小时才到,下车以后还有的熬。”
慕闲为了休这半个月的假期,上飞机还值了个大夜,早就已经熬不住了。林路悠倒是还好,落座后也还精神,只是在慕闲睡着后找空姐要了个薄毯,给慕闲盖上,又帮他掖了掖边角。
慕闲已经迷迷糊糊,察觉到林路悠照顾他,又忍不住嘟囔:“可惜咱俩熟悉的像是左右手,不然我早把你娶了……”
林路悠捏捏慕闲的脸:“睡吧。”
在他们之后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几个人,林路悠没多看,不多时,里面的八个座位全部满员。
飞机起飞,林路悠有点耳鸣,将书拿远了一点,轻轻揉了揉耳朵。
在察觉身边有人的时候,林路悠抬起头,却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脸——刚刚还在聊天的那几个粉丝其中之一,帽檐别了一个黑色的小方块,穿着非常的有活力,年纪不大,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林路悠顿了顿,思绪短短一瞬略过,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发现了他的身份,但也不知道她的来意,有些诧异的说:“请问有事吗?”
“没什么没什么。”小姑娘赶紧摆摆手,“我看你在揉耳朵,是飞机起飞导致的耳鸣吗?”
“已经没事了。”林路悠放下手,朝她淡淡一笑。
林路悠长了一双漂亮到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瞳色很浅,迎着外面东升的旭日显得像是浅茶,看起来总是温温和和的,又透露着点说不出的疏离。
“啊……”小姑娘的动作显得有点尴尬,又有点困窘,却还是又把手往前一伸,说道:“我这里有备用的口香糖,你还是拿一支吧,嚼口香糖能缓解,待会飞机降落的时候还会这样的,以防万一嘛。”
林路悠没有再拒绝她的好意,第二次再拒绝,会让一个抱有善意的姑娘很难堪。于是他很轻很浅的笑笑说:“谢谢。”
小姑娘得到回应,眼睛不由就是一亮,干脆坐到了林路悠身边的扶手上,十分自来熟:“我朋友都叫我小米,这条路线的航班我常坐,以前没看见过你们,你们两个是娱乐圈的吗?”
娱乐圈?
林路悠哭笑不得的说:“不,不是。我和那个圈子……”他顿了顿,“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样啊。”小米有些失望的看了看林路悠和慕闲出众的长相,很不甘心的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哪个公司新签的人呢……”
林路悠只是笑笑。
小米还想再聊,慕闲已经一把撩开了林路悠刚才顺手给他戴上的眼罩,因为被打扰到睡眠,一张同样漂亮的脸显得很冷,丝毫不客气的说:“能请你安静点吗?我朋友要看书,我需要休息。”
林路悠眨眼,非常配合的举起手上的书晃了晃。
小米闹了个大红脸,极为不好意思的连声道歉,随后一溜烟回了自己的位置。
“什么人啊。”慕闲小声嘀咕,“陆显粉丝怎么跟他一个德行,都这么让人讨厌。”
“还好。”林路悠很冷静的看着慕闲满脸暴躁的模样说:“你讲点道理,这种事情不是只有他的粉丝才会做。我们两个在一起,遇到这样来搭讪的人的次数还少吗?”
慕闲轻哼一声,没忍住又笑了。
他刚想照常把这个锅全都推给林路悠,飞机广播却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响了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现在飞机上有位旅客身体突发不适,如果您是医生或护士,并且能够提供帮助请立即与飞机服务人员联系,对您的帮助我们深表谢意,谢谢!”
“女士们先生们……”
慕闲几乎瞬间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林路悠反应也极快的跟上,凑巧一个乘务人员已经到了头等舱边,正在询问着什么。
两人也不耽搁,慕闲直接开口道:“我是大夫,麻烦带我去患者身边。”
“我我我,等等我……”小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气喘吁吁的说:“我是护理专业的!”
乘务人员训练极为有素,带三人过去的途中,已经把患者的信息简单交代了一下:“是一位老人,七十八周岁,是在睡眠中突然昏厥的,伴有冷汗和抽搐……”
两人到了那位患病乘客的身边的时候,乘客已经被转移到了较为空旷的地区,身边只有机组人员,旁边还半跪着一个身形颇大的男人,穿着运动常服,肌肉线条极为明显,一头极短的板寸,耳后有一道白色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