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郊区一间不知名的庙宇
“菩萨告罪,借您宝地待一会儿。”
徐小川说罢将手中的五元日币投进供奉箱里,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破败的石像一鞠躬。
做完这一切,他气喘吁吁地躺在破旧的木地板上,小心地四处张望,确保那些怪物没追上来。
自从源稚生把他甩开了后,他就一个人没命地往山上跑。
当时在阳台上视野太过昏暗,他的夜间视力又没有源稚生那么好,他还以为只有寥寥几只被夜叉用车碾碎的死侍,刚想打开言灵大肆收割。
但当言灵打开的一瞬间,四五十条鲜红的丝线几乎要将他贯穿。
清一色的玫瑰红,其中甚至还不乏数十条血红色的丝线。
经过几次任务的磨砺和本家关于血统评级的资料,加上在夜叉他们身上反复的实验,他现在已经能大致能够通过颜色判断敌人的血统评级。
丝线的颜色代表一个人的血统,如果血统评级越高,丝线的颜色越深。
从D级开始一直到A级对应的颜色分别是:
D:浅红色 C:胭脂红 B:玫瑰红 A:血褐色
D级往下的血统只会越来潜直至变成乳白色的普通人,A级往上红色程度不会加深,反而褐色和黑色逐渐加深,最终黑色占据主导。
D级往下的普通人随处可见,至于A级往上的,他目前只见过两个。
黑红色的源稚生,还有近乎于黑色的绘梨衣。
所以刚才的场合下,至少有三十个B级强化过的死侍和十余个A级强化过的死侍。
如果在执行局本部以源稚生的权限还可以挑来两个加强营的武器装备,再加上多名执法人相互配合封锁场地还有得打。
但现在仅凭他们几个带上一个混血种新人拖油瓶,除了给对方送一顿丰盛的宵夜以外没有什么别的作用。
哦不,对方几十个死侍,他们最多算得上是一顿丰盛的餐前小点。
徐小川躺在地板上,腐朽的地板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只要轻微地挪动身体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这种山间的野寺很常见,大部分是以前住在山里的村民修建祈祷风调雨顺的,明治维新后大部分人搬到了江户去住,慢慢的参拜的人越来越少也就荒废下来。
“怪不得被称之为执行局的绝顶啊。”
徐小川仰望着星空,脑袋里放电影一般走过源稚生动手的每一个细节。
金刚一般的身体强度,龙象一般的伟力,对身体每一块肌肉精确到毫米级别的控制力,恐怕当时喝下进化药的风魔信在他手下连五分钟都撑不下来吧。
那个时候的强化后的自己又能支撑多久呢?
两分钟,一分钟?
鼓声回荡,似乎来自山下祭祀的村民,徐小川闭着眼睛胡思乱想。
想到高耸入云的巴比伦通天塔和天上燃烧的白云,想到荒野上打着火把手持利器奔跑的人群,他们嘶吼着愤怒着,他们身后巨大的攻城器械缓缓挪动。
那些人疯了一般向上攀爬,不停有人被从通天塔上踢了下来,他们红着眼睛,决不允许有人比自己先一步到达顶端,残肢鲜血染红汉白玉的塔身。
徐小川吃了一惊,他怎么会想到这些,那些狰狞贪婪的面孔历历在目,仿佛他曾经就站在塔尖,俯瞰着丑恶的芸芸众生。
为什么会有莫名其妙地鼓声?
徐小川意识到不对,他现在处于东京的郊区,山下最近的小镇也只不过一万人,哪来那么厚重的鼓声。
他从腐朽的木板上直起身来,不远处寺庙门口的台阶上,一个女孩安静地坐在门口,抬头看着月亮,稚嫩的脸颊上流淌着辉光。
他四下张望着,没有任何异常,除了异常的静,连树叶都仿佛静止了一般,他甚至都不敢用力呼吸,仿佛天地间就剩下他和那个小女孩。
女孩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长袖,头发上别了一个有些的褪色的史迪仔发卡。
徐小川心里突然打了个寒噤,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见过这个女孩。
一次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一次在快要濒死的时候。
似乎是意识到徐小川的苏醒,小女孩回过头,脸上挂着微笑柔声说道:
“お兄ちゃん、おかえり”
(哥哥,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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