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又开始炫宝:【就是就是,你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黑化值那么高,合理怀疑一下而已。”
严冬的夜晚来得很早,黑到彻底也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彼时天色漆黑,浩瀚天空上无月也无星。
古筱呵口热气,搓着冻得微僵的手,问道:“吃饱了吗?”
湛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撑得滚圆,耳尖悄悄红了。
古筱看了眼湛歌那个不见一丝油光的碗底,又瞥见他微微凸起的小肚子。
她憋住笑,探身把黏在湛歌脸侧的发丝绕道耳后,轻声道:“没关系呀,你吃的多我还高兴呢,姐姐最喜欢小吃货了,最好是白白胖胖的,把身体养的倍棒儿。”
湛歌心跳如雷,耳根子发疼发麻,他抬手拽了拽快要泣血的耳垂,点头应好。
夜凉如水,两人饱餐一顿后,慢步在石板路上消食,县城不大,不一会就绕到靖易客栈。
“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宿啊?”跑堂的丫头迎过来,咧着嘴笑问。
古筱:“住宿。”
“好嘞,两位楼上请。”跑堂丫头手脚麻利,把房间收拾的整齐敞亮。
古筱颔首,嘱咐道:“叫个机灵的小厮来,再拿一套合身的衣服,先伺候我弟弟泡个热水澡。”
跑堂丫头记下,忙出门吩咐去了。
湛歌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不赞同道:“姐姐,洗一次澡很废柴的。”
古筱点头:“我知道啊。钱你不用担心,好好泡个澡后就休息吧。”
等了会,她见来了几个抬着木桶的小厮,便道:“我去药市找些药,你安心在这里沐浴。”
湛歌侧脸笼在灯下,朦胧不清。他眉尖向下压了压,纠结一番道:“好吧,那要早些回来啊。”
古筱笑着点头,出门却迎面碰上个容貌昳丽的小娘子。
小娘子身边跟着一个年纪颇小的仆役,正一脸急色地低声劝说着什么。
古筱看一眼走开,到了跟前倏地顿足,又返回来看了眼。
小娘子笑得渗人,扭头道:“总是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银子?”
古筱拧着眉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娘子:“这搭话方式我听得不下百次。甭管见没见过,是男是女,那都是耍流氓。”
古筱不想惹起争端,啧了一声,她想起来了,这小娘子跟今儿下午碰见的男主齐黎眉眼何其相似啊。
【宿主火眼金睛,就是他。】系统道。
齐黎似是不耐烦了,一个人不管不顾的下楼,剩下那仆役倚在门框连连叹气。
古筱行至客栈门前,眼看着齐黎跨上马,策马加鞭而去。
心说好怪的人,白日里是娇贵和煦的大少爷,夜里成了薄凉清冷的飒女子。没见书里说男主还有角色扮演的爱好啊。
不过这种雌雄难辨的美,倒是少见。
她没再多想,紧了紧衣领,迎着朔风,朝马蹄声消失的地方行去。
—
客栈二楼,紧里头的一间房。
湛歌没让人伺候着,统统婉言劝了出去,只剩自个慢慢地擦洗着身子。
他泡在桶里,热水淋到冻僵龟裂的皮肤上,又红又痒。
好不容易忍痛洗完,湛歌穿好里衣,裹着棉被缩在床上,他盯着窗棂上的落雪,觉得那冷意窜过窗缝,溜进棉被,激得他浑身发抖。
湛歌强撑着困意,本想等着古筱回来的,可是身上却越发的冷,直到抗不过去才闭上眼。
这是个噩梦。
梦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空气是海绵里的水,神经是上紧的发条,要死不活的窒息感足以叫人发疯。
湛歌蜷缩着身子,膝盖抵着胸膛,双眼失焦,看起来迷茫且脆弱。
不知过了多久,梦境重回白昼,宛如新生。但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岐水村,空气寒冷如冰,身上没一块好肉。
紧接着,一阵如惊雷般的噼啪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