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换成加厚布料的原因,她终于知道了。
无惨一改往常晚上在白天走的情况,一连三天都住在公寓里,不论白天还是晚上。
他每天让司机上野为椿送三餐。
椿吃饭时,无惨则在一旁安静地看书。
他不想让椿看到自己进食人|肉的样子,所以三天时间没有吃任何东西。
也许是椿那天的自杀行为,让他有所震撼,于是一改往常的态度,近乎小心翼翼的,维护起这段关系。
然而,他不在椿面前进食,不代表他永远不用进食。
由于老派公寓的隔音效果不好,这期间,她时常听到隔壁公寓传来的开关门的声音。每天在晚上七八点的时候,甚尔外出,第二天早晨六点左右,甚尔回来。
他们明明离得很近,走出公寓,不到十米就能见到面。
但因为有无惨在,椿闷在公寓里整整三天时间,三天不能见面。
她内心很焦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哄甚尔,详细解释一下让他“躲起来”的原因。
第四天太阳落山后,这件事终于迎来转机。
无惨用座机拨通一个电话,没过多久,司机上野便开车来到公寓楼下,等着接无惨。
他走出公寓,椿也结束了三天的禁足时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近乎是与无惨刚离开的同一时间,甚尔公寓的门也打开了。
椿视线移至墙壁挂的钟表,刚好是晚上七点。
无惨还没走远,她此刻又不能去找甚尔了。
*
公寓楼下。
无惨走到汽车旁,听到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在上野拉开车门的同时,无惨偏过头,余光看向身后。
男人身材高大,黑短发,右嘴角有疤痕,神情懒懒的,目不斜视,完全没把无惨放在眼里。
无惨上次去购物中心接椿时见过他。
在甚尔经过无惨的身后时,无惨尝试去读取甚尔阴暗面的心声,刚探入进去……
无数种消极的话语一股脑涌出,声音嘈杂又巨大,宛如有数万张嘴同时开口在无惨耳边呐喊,听不清楚具体的话,只汇成一道“轰隆隆隆隆隆隆隆”的巨响。
这振聋发聩的心声瞬间逼退了无惨。
这个人阴暗面的层级相当之高,仿佛生活所见之处,他皆不满。没个二十几年不良风气的生活,还真达不到这种维度的颓废心声。
可惜他没创造鬼的能力了,不然他还真想把血液赐予甚尔一些,看看这种阴暗层级的人能变成什么样子的鬼。
虽然无惨没听清甚尔心声的具体内容,但他还是可以肯定,甚尔对他很厌恶。
上野见无惨迟迟没上车,试探性地问道,“少爷,椿小姐还满意最近的饮食吗?”
“你做得不错。”无惨道。
听到老板夸奖自己,上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后,无惨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甚尔伟岸的背影,转而嗓音清冷地对上野说,“本来公司有事,父亲昨天便让回去一趟,但是你也知道椿很粘人,怎么都不让我走,才拖到现在。”
上野听后一愣,富泽少爷从没对他讲过私事,涉及到椿小姐的事情往常更是保密得紧,上野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奉承道,“椿小姐和您感情真好啊。少爷,您上车吧,老爷刚刚又催过我了。”
无惨坐上车,上野关好车门后,也急忙进入驾驶位。
没过多久,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便从甚尔身旁疾速驶过。
*
无惨离开公寓有一段时间后,椿换上外穿的衣服,出门去找甚尔。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些话憋了整整四天。她非常迫切地想见到甚尔,当面向甚尔解释清楚,她并不是因为情感层面的原因才让甚尔躲起来的,如果无惨是普通人类的话,她巴不得自己和无惨的感情出现问题……
一轮皎月挂夜空。
椿怀着这种急迫的心情,跑出公寓,在附近的所有餐馆找过一圈后,没有看到甚尔。
疾跑过后,她站在马路边,喘着气,一时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难道又要等到明天早上么。
不行,这样太久了。
马路上灯光斑斓,偶有车辆驶过。
椿揽住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后,对司机说了金秤赌场的地址。
虽然之前椿给秤打过电话,秤说甚尔最近没有来赌场,但除了赌场,椿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了。
到达那个废弃的商场。
计程车停到路旁,椿付完钱下车,轻车熟路地进入商场,顺着指示牌找到楼梯口,下楼。
赌场门口抽烟的人,他们见到是椿,都立即停下抽烟的动作,站直身体,异口同声地向她打招呼,“椿医生好!”
“椿医生,什么时候再出诊啊?我迫不及待想掏钱了。”
“椿医生,我按照你说的坐姿玩儿牌,最近脊椎真得不痛了。”
椿微笑着点点头,“不错,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