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窑的这几天,大家干起活来都没什么心思,开着荒的转着圈的都要过来看一眼再回去。林意也担心,他只是会烧,但这窑盖得怎么样他还真的不太了解,窑盖得不好,瓦也有可能烧不好。
“郎君,你还会制陶?”花月一转头,惊讶地盯着林意手里的坯子,一个灰扑扑的泥罐子,只有巴掌大。
林意低头一瞧,那是他有点紧张,无意识地掰了块泥巴瞎捏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林意盯着手里的泥罐子,他小时候家里最多的就是瓦罐水壶之类的东西了,他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爷爷用瓦罐熬的鸡汤,可香了。
“不是……这应该是瓦罐,陶罐的泥不一样吧。”林意也不太确定,正好有窑,可以试试。他略带兴奋地冲花月招手。
“来,咱们捏几个阴着,等下一窑的时候,咱们再把这些放进去,看能不能烧成功。要是成功了,咱们又有东西卖了。”
花月连忙点头。
窑建就建在河边,为了方便取水,这泥也更细腻一些。花月瞧得用心,她捏了几次之后,便找到了方法,做得又快又好。林意就不如她手巧,但胜在看过的东西较多,于是在地上画出样子,让花月来捏。
林意也没做多少,毕竟他也拿不准瓦烧不烧得好,只能一点点的试。
熄了火,温度降下来后开窑,几个都站在旁边,林河先进去看了一眼,传出一声惊呼。
“怎么样了怎么样?”林海迫不及待地伸着脑袋往里使劲瞄。
“是瓦,快看。”林河从里面跑出来了,手里拿着粗糙青黑色的完整的瓦。其他人都围了过去,伸手摸了又摸,
林意松了一口气,人也放松下来了,成功了就好。再多烧几窑,就可以拖出卖了。林意右手抱着左臂,右手轻轻点着下巴,要拖瓦去卖的话,是不是还得做辆车出来?
他把目光放到还高兴地看着瓦的林山身上,什么都能做上一点的,就只有林山。不如再趁着有空让他做辆板车出来。
这个窑很小,一次只能烧五千块瓦,瓦出窑的时候还带着点温热,林意清点了一下,完好无损能用的,只有三千多块,还有一千多块不是裂了就是碎了,根本没有办法用。
“好可惜啊,碎了这么多。”花月捧着碎掉的瓦片,心疼得很。
林意看着摆得整整齐齐的瓦片,神清气爽。听到花月这么说,便笑道:“这只是第一窑,咱们不熟肯定有些碎的,以后烧得多就懂了。这些碎掉的也不会太可惜,我们可以留着铺路。”
听林意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那点心疼也慢慢散去,“也是,下一次烧的时候我会做好记号,哪种泥做出来的更好。”林河笑,“郎君要把这些碎片铺到哪里?”
“铺到院子里吧,以后有碎的先把院子铺满,免得下雨的时候踩得院子里到处是泥。”林意这么说,大家自然不会反对。
只是这些碎片还没开始铺,天上就响起了闷雷,一场大雨哗哗地落了下来。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砸,远处的山林被风刮得左摇右摆,他们只能呆在屋子里哪儿也去不了,屋顶是草泥糊的,屋檐也没有,稍微往外站一点雨都会飘到身上。
林意跪坐在地上,一手撑着下巴,盯着门外的大雨神游,他都有担心这雨太大把屋顶给冲漏了。
花月皱着眉头,喃喃道:“这么大的雨说下就下,都不给人一个准备,也不知道外头阴着的陶罐会不会被这雨淋坏。”
正说着,林岩和林山两人回来了,在门口脱下蓑衣才进屋。花月连忙站起来,从锅里舀了些汤出来,催促道:“快去换衣服,再喝一些郎君熬的祛寒汤。”
“田里的排水沟都清理了一遍,没什么问题。花月,你的陶罐也好好的呢。”林岩换完衣服喝完汤,才坐到林意对面说。
林意点头,“等天晴了,咱们就把瓦换上。再把屋子前面加上屋檐,也免得雨总飘进来。”
“郎君,这瓦不是要拿去卖的吗?”林海问道。
“要卖的再做嘛,卖瓦片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自己过得好一些。”林意毫不在意,“而且,这才几千张瓦,也不够铺一间屋子。”
“郎君说得是,都听郎君的。”林山说,“如果下一窑烧得不错的话,兴许可以再盖一个大一些的。”
林意对林山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有些意外,好像林山跟着一起之后,他总是说得少,干得多,没想到脑子也这么灵活。
林意正准备说话,听就到外头有人敲门,门板被拍得嘭嘭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