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他前天在他口袋里发现的，沾满了血，估计是给他擦鼻血染的，顾忻在医院没见过几个人，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姜奉没动，他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不是。”

“哦”，顾忻把手绢又重新塞进了口袋里。

两个人底下是无话，上面的曹孟楠发完了书，肚子里的话还有一大堆，着手开始做开学动员，她简单地分析了一下上学年五班的整体情况，又带着大家展望了一下未来，下面一群人稀稀拉拉地给她鼓着掌，大多数都昏昏欲睡。

门闭的紧，屋子里的寒气一扫而空，偶尔能闻见一点信息素的味道，所有omega都坐在前面，脖子上带着个抑制环，跟beta混成一堆，班级剩下的alpha都在后面蜗居着，三三两两地低声说话。

曹孟楠显然没有计子瑜说的那么严厉，是个很活跃的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讲多了课，说话抑扬顿挫，能让人完整地听到脑子里去，她口干舌燥地念了一堆，喝了口水，拿着黑板擦在讲台上科磕了磕，“都醒醒，听的都快睡着了。”

“今天暂时没别的东西，课表上没课，上午住校的安排好宿舍，走读的可以先回去，下午集体来班里上自习”，她擦了擦手上的粉笔灰，“今年的班级干部仍旧是投票选，可以自愿参加，也可以匿名票选。”

下面有一个beta举起了手。

曹孟楠点了一下头，看着他道，“你说。”

“班主任”，beta抱怨道，“就按照以前的来不好吗？又没怎么变过。”

曹孟楠看了看底下这一群学生，思忖了一下，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就有人举手否决了，“重新选就重新选呗，又费不了多大事，给别人一个机会嘛。”

顾忻顺着声音看了一眼，是刚才找姜奉拉票的那个alpha。

曹孟楠也没犹豫，见有人反对，果断道，“重新选，匿名投票，过来两个人唱票。”

但这项工作并没有持续一分钟，就又被人打断了。

“班主任”，顾忻没侧脸，但明确知道声音是从他身边发出来的，姜奉声音哑哑的，短暂地划过耳膜，然后在不大的班级里响了起来。

“我这学期退出班长竞选”，姜奉神色倦倦的，细长的睫毛微卷，他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像是没怎么睡醒，“把机会让给其他同学。”

班级霎时间鸦雀无声，随即一片哗然。

“奉哥你怎么不当了？”

“什么什么意思？让给谁啊，我们班谁当班长？”

“真的假的，奉哥当了一年半了，咋不当了。”

“．．．。”

下面议论纷纷，但很快大家的视线就转移到了顾忻的脑袋上。

“奉哥要让给顾忻吗？”有人小声道。

顾忻在这一刻犹如被放在操作台上的小白鼠，浑身上下都被人洗礼个遍，甚至想扒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本事。

班级很大一部分人都以姜奉为头领，听姜奉说完这话，后排一众alpha的视线都变了味，带着点审视衡量的意思。

大家都是alpha，凡是alpha都有点领地意识，姜奉这通操作无疑是向顾忻让了位，但除了姜奉，班里还有不少能力优越的alpha，顾忻这活靶子当的妥妥的。

顾忻低头看了一眼姜奉，姜奉搅完这一大通风波，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侧着头趴桌子上睡着，连眼睛都没睁开，不知道什么意思。

真心机。

顾忻平静无波地看了姜奉半响，随即也举起了手。

“班主任”，顾忻一字一句地念词，冷声道，“我也退出，我不打算竞选任何班级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