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一出来，皇帝脸色顿时就变了，笑容瞬间消失，抚弄胡子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缓缓攀升，国师额间微微渗出汗来。

“哦，她啊。”显然，比起平庸的孩子，这个天生不足的女儿还是在皇帝脑子里留下了一些印象的，“令妃不是前不久才去世吗，她不好好守孝，过什么生辰？”

皇帝虽然不关心令妃，但按照规矩，令妃去世时他也收到了消息。

“令妃去世后，明尘公主近来状况逐渐转好，陛下也知令妃与臣是旧识，理应对公主照顾一二，所以擅自作主为公主授课，公主聪慧，学东西一点就通，也许是令妃在天之灵……”

“你是说她变聪明了？”皇帝狐疑地问，“怎么会呢，当初御医都说此子胎中发育不足，智力缺陷不可逆转，令妃一死就变好了，有这么巧的事情？”

国师微微一笑：“陛下，再过半月就是公主的生辰了，到时一见便知。”

“不必生辰，今日就带来给朕看看。”皇帝不耐烦地摆手。

“公主恢复健康后一直对陛下十分憧憬，臣也时常对公主描述陛下的威严，想必她一定十分期待记忆中与陛下的第一次见面，太过草率恐怕有损陛下与公主日后感情的建立。”

国师表情平静：“臣并未与她讲述令妃的事情。”

皇帝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国师。

“你在威胁朕？”

“不敢，”国师立马跪下，不卑不亢地解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公主还小，一切都有可能。”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国师啊国师，你就这么看重这个小丫头吗？

皇帝不傻，知道他这是在给明尘公主铺路，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应该就是令妃，那个满腹才华却憾死冷宫的女人。

哼，令妃……没想到吧，你生前不屑折服于朕，你死后你的女儿却这般憧憬崇拜朕，她肯定不知道朕与你的恩怨，这也拜你的好友所赐，你最好祈祷你的女儿永远蒙在鼓里不要清醒，做个天真的公主，朕不介意给她一些宠爱。

这么想着，皇帝心中莫名有些舒爽，表情也舒展开来。

“你做的很好，”他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起来吧，公主生辰的事情就由你去操办，不要丢了朕的脸。”

国师掩盖着心中的激动，谢恩后站起来准备告退。

“等等，”皇帝喊住他，“明尘公主叫什么？”

国师：“月璎。”

……

这边，月璎还在石头上悠哉晒着太阳，弥补多年来缺失的紫外线，底下南宫玉恒面朝黄土背朝天，哼哧往土里撒种子。

向来安静的荒园，突然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人声传来，一众宫女端着盘子提着箱子呼啦啦从羊肠小径涌进来，气势汹汹活像前来踢馆的。

带头的那个老宫女嫌弃地看着周围的景象，高声喊道：“明尘公主在哪儿？”

南宫玉恒机警地抬起头：“师傅，找你的。”

“听到了。”月璎从石头上跳下来，迎上去，“找本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