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招数、技巧或是熟练度,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都毫无意义。
徐清哲只是恰到好处地退后一步,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几乎让福原美羽的竹刀从他的衬衫衣领(因为定做的剑道服暂时还没到)划过。
然后猛地出刀,截断了福原美羽收刀的动作。在对方眼里的诧异还未完全展露时,又使用手腕发力,陡然一挑,将她的竹刀弹到外侧。
力量之大,让福原美羽握刀的右手都被竹刀带得伸展开来,几乎快要变成侧平举的动作。
连身体都有些不稳。
徐清哲本来想多过几招,但看到福原美羽此时的状况,立刻想到了速战速决又完全不会让她受伤的办法。
他突然收刀,向前跨出一步,伸出左手抓住了福原美羽握刀的右手。
轻轻一拉,然后顺势滑下一截,用灵巧而迅捷的指间动作拨开她的手指,取走了她手中的竹刀。
一系列动作只用了不到两秒就已经完成,左右手各握着一柄竹刀,徐清哲朝福原美羽鞠了一躬,露出友善且不含任何轻蔑的微笑——毕竟是电影学院的大三学生,基本的表情管理多多少少懂一些,这种表情对他来说并不算多困难。
唯一的问题是,对方是否能客观地解读他的表情。
大概是由于对战的过程实在太快,也实在是大大超出了福原美羽的预期,当徐清哲向她鞠了一躬作为对战结束的礼节后,她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徐清哲想了想,说:“虽然过程比较快,但是我的水平应该不会拖七组的后腿。嗯……福原同学这次一定是没有准备好,不过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就当这次是我侥幸赢了吧。”
说完,他看向围在场地周围被惊呆了的七组众人,对她们逐一使了眼色。
意思是“别看了,快去训练”。
女生们自然明白徐清哲是在照顾福原美羽的感受,于是都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各自练习去了。
柏原绫不在此列,徐清哲没有看她,因为在善解人意这方面,她向来比徐清哲更胜一筹。
此时她已经走到福原美羽身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组长,我哥应该通过了吧?那我喊他去练习了哦?”
“嗯……”福原美羽刚要顺着话答应下来,忽然又改口道,“等一下……”
柏原绫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向徐清哲投去了“情况不妙”的目光,因为这时福原美羽已经完全搞清楚了状况,虽然还低着头,但眼神里的带着几分羞意的杀气已经掩藏不住。
“学长……很喜欢这样么?”福原美羽的声音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大概是从没有压着怒气,同时心情如此复杂过。
‘嘶——果然还是生气了……’徐清哲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并不能理解她口中的“这样”是哪样,但只要看到她的表情,就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并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的徐清哲只是短暂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就向柏原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能够充分客观地认识自己也是他的一大优点。
束着马尾辫的黑发少女朝他眨了眨眼,竖起了一根食指。
徐清哲很快明白过来,这是要他答应她一个条件。
还是老规矩,暂时没想到,想到了再说,不能拒绝。
徐清哲郑重点头。
于是少女开始帮助简单粗暴地赢下对战的哥哥收拾残局。
这里必须说明,“简单粗暴”只是从表面上看得出的看法,实际上却是徐清哲经过一系列考虑后采取的方式——当赢的过程快到一定程度,又完全没有让对手受伤时,可以大大减轻对手的挫败感。
相当一部分人甚至会认为这只是因为自己没准备好,是自己的失误罢了。
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总之,没过几分钟,七组的组长大人就基本上恢复了交战前的状态——内心生气,但尽量不表现出来。
“学长,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但是,为什么上次要说‘一点也不会’?”仅仅从说话的内容就不难发现,福原美羽还在生气。
不过这次,是徐清哲完全可以理解的,上次的确是自己谦虚过了头。
硬要说的话,自己本来就想解释一下来着。
“抱歉,福原组长。”徐清哲特意把称呼从“同学”改成了“组长”,颇为诚恳地鞠了一躬,“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上次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的确还不会剑道。”
“但,只要努力,人总是会进步的……嗯……我可能,只是进步得比较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