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现在有其他感兴趣的人吗?”
她轻声问道,嗓音像是含了晚风的轻和,温温缓缓。
这个问题倒是不让人意外,她本想用喜欢这个词语,但转念一想,贺津如果有喜欢的人,大抵也不会让这个婚约拖到现在。
话音落下,贺津注视着前方,平静开腔:“仅孟小姐一人。”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过程,他就这样淡淡陈述而出。说完时,他侧目看向旁侧的孟棠月。
顷刻间的目光对视,他眼底并没有其余的颜色,甚至于看不清情绪与想法。
他并未用上没有这个词语,但显然,他刚说出的答案给出了唯一性。
孟棠月这次没有下意识避开视线,她缓了几秒,又轻轻问:“贺先生所说的结婚是以一个稳定为结果的吗?”
她换回了婚约的问题,试一试这个词只试用于初开始的男女关系,换做婚约总是要一个稳定性。
至少孟棠月是这么认为。
在父母早年离异与争吵的婚姻中,她更想要一个长久的关系。如果与他人结婚是必须性,她只需要稳定的结果,即便是相敬如宾的婚姻。
孟棠月安静的注视着贺津,望过去时,眼底尽是清澈的水意。
汽车在红绿灯口停下。
贺津掀眸看了眼红灯秒数,最后平静的将目光转向孟棠月。
“孟小姐。”
他用低沉的嗓音唤了这一个极度礼貌的称呼。
眸色沉了些许,他道:“结婚本就是一个稳定性的结果。”
话落,孟棠月顿了下,眸子里的清水动了动。
“孟小姐所担心的问题只是婚约稳定性的话,那么,我可以解释清楚。”
嗓音平静传入孟棠月的耳侧,他将话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似乎是再等孟棠月的回应,回应是否需要听他的解释。
孟棠月温声嗯了下,眼睫往下落了几次,复而掀起。
九十秒的红灯过了一半,红色的倒数时间映于车窗前,与心跳同步的频率。
贺津也在此刻恰好开口:“孟小姐是一个极适合结婚的人选,除此之外,我和孟小姐之间本身就有一层婚约关系。”
“我对孟小姐的兴趣,可以以结婚为目的相处。”
谈喜欢为时过早,贺津是一个不太容易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的人,何况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对其他人有过兴趣。
早入商场,情感也比旁人淡薄,真要是轻易产生什么感情,多半也不太现实。
于他而言兴趣足够。
在一个结婚为结果的目的下,这个兴趣也不一定仅仅止于此。
视线平静对视,孟棠月很难从贺津的眸子里看到其他情绪,只有平静与认真的解释。
她敛了敛目光,安静着没有说话。
红灯倒数结束,贺津适时收回视线。
汽车重新启动,贺津注视着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搭于方向盘之上,只余一个轮廓清晰的侧脸。
“我的选择一惯不会轻易更改,婚约与孟小姐都是。”
平静且低的一句话语,他话落,车内又陷入了沉默的死寂。
孟棠月垂了眼睫,路过街景的霓虹灯在她眉眼上晕着层不明显的光,好半会,她轻声给出了回应:“嗯……”
“我明白了,贺先生。”
一路的安静沉默,孟棠月微微低着头,脑海里的思绪有些迟缓。
在贺津给出回答之后,她确实更清楚了这段婚约能考虑的原因。
在两家都是知根知底,又是旧友故时的情况下,结婚倒也未尝不可。
孟棠月早年间就明白一个道理,长于她这样的家庭之中,总归是要考虑门当户对。
喜欢这种感情她暂时没有,以后也不得而知,除开喜欢,于她而言贺津所说的结婚的确有让她去考虑的点。
到公寓后,思绪渐渐收回。
孟棠月抬了头,视线转向车窗之外。
她抬手去解安全带,清脆的声音过后,她收了手。
侧脸转向贺津,视线也随之缓缓看去,直到目光落入幽深的松烟墨中。
孟棠月停了下,还是极礼貌的浅笑,眼睫随之落下,她温温道:“很麻烦贺先生送我回来……”
“时间有些晚了,我就不请贺先生上去喝杯茶了。”
“您回去时路上小心。”
她将这几句话讲完,敛了些眉眼上的笑意,转身去打开车门。
已经快要下车后,手腕间忽的传来一阵热意,腕间红绳也因为男人的动作与力度压下。
孟棠月顿了动作,贺津低沉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孟小姐。”
孟棠月转身看去,视线相接。
男人淡淡地松了手,手腕的热意顷刻消失。
余热淡淡,车外冷风一过,消失得不带一点温度。
贺津目光深邃道:“孟小姐上次遗落的东西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