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本就阴沉的天色更是暗了些。
病房内的白炽灯早早的亮起,映着窗外景。
墙壁上的电视播放着新闻,病房门被人从外侧推开,孟棠月拎着手里汤盒走了进去。
她关上门后,目光转向病床的白发老人。
“爷爷要起来吗?”孟棠月说着走到床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她正准备起身去扶,孟义却摆了摆手道:“不用扶,我自己起来。”
孟棠月闻言走到旁处,抬手倒了杯温水,她端着杯子走到病床处,微微弯腰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孟义。
“什么时候回来的?”孟义接过了杯子问道。
孟棠月低眸浅笑,回道:“下午。”
“进来见您还在休息,我就又出去了一次。”
孟棠月说完安静地在旁侧椅子处坐下。
孟义点了点头,他就着温水吞了药,又问道:“我瞧上午下了雨,你出去没淋湿吧?”
孟棠月抬眸,温声道:“没有的。”
孟义瞧了眼她披肩上的水渍,又道:“外面又下起来了?”
“嗯。”孟棠月温声应着。
“你上午去只见到了你程阿姨?”孟义说着要将手中的杯子放回去。
孟棠月适时起身,她接过了杯子应声道:“嗯,还有程阿姨的儿子。”
杯子被轻放于柜台。
孟义:“贺津?”
忽的听到这个名字,孟棠月眸子顿了下,她轻轻点了头,也没有再应声。
孟义看着已经坐下的孟棠月又问道:“第一印象怎么样呢?”
孟棠月垂了垂眼睫,温和道:“还好。”
只是这两个模糊的字眼,也没再说其它。
孟义笑了下,原先不太精神的神色也好了些,他又问:“只有还好?”
孟棠月敛了些眸子间的情绪,轻声道:“嗯。”
孟义:“也是,你和他才第一次见。”
“我记得我见他的时候,还挺小的一个少年,那时候你还在别处,也没和他见过。”
“要有时间的话,你们两个多见见面也是好的。”
孟义说完,孟棠月顿了下眸子,也没有再应声。
思绪回到下午,阴沉天色下的滚烫的火星,以及男人极幽深的眸色。
孟棠月的性格一向温和,住清净处时间又长了些,习惯安静与现下,直觉来说,她并不想靠近一个完全看不透的男人。
“不说了,是不是到吃药的时间了?”孟义摆了摆手,问道。
孟棠月思绪回归,她转眸看向墙壁处的钟表,“爷爷要先吃点东西吗?”
她说着便站起身,打开了台面上的包装盒。
“我刚刚从外面带了些莲藕排骨汤,您先吃一些,医生说了这药是不能空腹吃的。”
孟义:“好。”
-
过了几日,孟义的身体也恢复了些许,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孟棠月每日穿走于医院间,倒是和医生护士熟悉了不少。
她拎着手中打包好的白米粥,笑着和迎面走来的护士打了招呼。
回到病房时,孟棠月笑着唤道:“爷爷……”
孟棠月走进去,还未继续往下说时,目光怔了下。
原本的单人间病房内多出了两个人。
程婉坐在休息的沙发处,看见孟棠月走进来时,笑着迎道:“棠月回来了吗?”
孟棠月浅笑着回应:“程阿姨。”
视线转向另一侧,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沉默坐于沙发处,幽深的眸子淡淡转向孟棠月,还是寡淡的眉眼,平静中显得有些漠然。
孟棠月只是微怔了一秒,很快恢复自然。
她将手中的东西顺手放于台面,浅笑着问道:“程阿姨吃过早餐了吗?”
程婉:“吃过了的。”
孟棠月点了点头,看向已经坐在床侧的孟义,问道:“我给您带了碗粥,爷爷要现在吃吗?”
她考虑着孟义的身体刚恢复,又是早餐,也没带一些油腻的早餐,仅仅是碗白米煮的粥。
孟义瞧了眼已经打开的包装盒应道:“好。”
“这粥是棠月煮的吗?”一旁的程婉适时出声。
孟棠月将粥端到病床的桌子上,温声应着:“嗯。”
爷爷住院到现在也有了半个月,她每日来往于医院,有时并不能好好休息。家里在市区有一套公寓,虽离医院远了些,但胜在安静。
有时爷爷见她没休息好,也会让她晚上回公寓休息,孟棠月回去后也做一些餐食带过来。
程婉:“我看着也不像是外边带回来的,时间还这样早,做粥应该费了些时间吧?”
孟棠月在椅子上坐下,礼貌地应了声:“没有的。”
一碗粥倒是费不了多少时间。
南方的阴雨天有些湿冷,病房里开了暖气,本是不该热的,但早间孟棠月出门时,还是搭了件米白色的外衣。
一路赶过来,病房内暖气又开的足,对于孟棠月来说总归是有些热的。
她低眸安静的脱了外衣,将衣物整理好搭于椅子的扶手上。
她今日没绾发,乌发散开,耳侧的一部分长发被整理至脑后,清秀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