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王爷的技法竟如此精妙,距离如此之远都能击中。”
上方的假山处竟还站着几个人,一人此刻面上结着寒霜让人不敢直视,是凛然不可侵犯地模样。
正是那誉王萧廷琰。
旁边还跟着一个剑眉星眸仗剑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是时任右金吾将的牧时,向来掌宫城之禁令。
今日为了避人耳目,便在这假山石上与那誉王相商事宜,未曾想竟撞见了这一幕。
那中郎将沈先奕的荒唐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不想他竟大胆至此,连公主都敢拦路调戏。
光天化日之下,竟浪荡成,简直侮人视听,那牧时一脸的憎恶。
方才他欲上前制止,未曾想却被一旁的誉王殿下给制止了,大有不想淌浑水的模样。
如此这般其实也不难理解,正当此特殊时期,实不应当与那沈家交恶。
誉王殿下应该是不想打草惊蛇,于是当下不仅不欲出手相助,竟还负手作壁上观。
那脸上竟还流露出一种兴味,直直地盯着地上的几人,似乎是在好奇那公主的反应。
正当牧时以为这誉王要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进行到底时,却没预料他竟伸手拿过弹弓,那臂抬起,拉紧那皮环,瞄准的竟是地下那沈先奕的膝盖处。
须臾间,那弹丸飞射出去,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正正击住了那沈先奕的膝盖。
沈先奕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跌落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牧时心生讶异,被誉王这手技艺震在了当场,于是当即便出声赞道。
看着那沈先奕狼狈的以头抢地犹觉心中畅快。
他收回眼神,不期然地就看到了身侧的誉王萧廷琰,身穿蹙金制成的蟒袍,玉带在辚辚紫花间熠熠生辉,侧脸在微曦的晨光里雍容闲雅,眼皮垂下,眉眼寡淡好像诸事万物都不能撼动他分毫情绪,似乎真没有了七情六欲,殊不知这样的人才更可怕,你永远猜不到他的所思所想。
就譬如刚才,他原以为这誉王打算隔岸观火起,没想到他竟会出手相助,这位王爷的心情他事越发猜不透了。
像是感受到身侧人的视线,萧廷琰转过头,淡淡地抛下一句:“弹弓试过了,手感还不错。”
说完后,转身便走。
只留牧时一人在原地,他看了一眼那誉王离去的背影,又看向那下首,就见那沈先奕挣扎地就要爬起来。
他悠悠一叹,心知要替这沈先奕收拾一番烂摊子,少不得要送他回府。
如此想着,那牧时压下心中的烦恶,还是下得了假山来到了沈先奕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地上瘫软呲牙咧嘴的人。
他把这腰间长剑,冷笑了一声却没有伸手去扶的意思。
犹自抱着膝盖痛呼的沈先奕,撩起眼皮看见了眼前拿身穿明光甲的牧时。
就连忙呼叫道:“来来来,牧大人可否搭把手。”
牧时眉头一皱,好像要夹死一只蚊子,他侧头四处看了看,却见没有过路的宫人,遂自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不肯着力去搀,只肯伸出一条手臂,就这样却还是被那沈先奕身上的酒气熏了倒仰。
于是悄悄闭了气,只一会变面色铁青。
这下也不愿意接近了,只伸出两根手指捏起了那沈先奕的肩膀。
遂关切道:“沈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崴了脚?”
那沈先奕就见那牧时一脸嫌弃,本想刺他几句,可未成想对方却急急发问了。
于是他便没有计较那牧时的“不敬”,只幽幽叹了一口气,向其大倒苦水,只说是不小心跌了一跤,丝毫不提先前纠缠公主的丑态。
如此惺惺作态厚颜无耻,真真令人看不下去。
牧时,可面上却装作了一副悉心倾听地模样,也跟着那沈先奕哀叹着。
那沈先奕抱怨完后,却不甘心地望了一眼萧振玉离去的方向。
眼睛转了转,瞬间就有了主意。
他哀哀地喊痛,待吸引了牧时的注意后却又说:“牧大人啊,本官膝盖疼的紧,不如抄了小道尽快出了这南苑,我也好早些出宫延医问药啊。”
牧时也想早些甩掉这烫手山芋,只管说道:“那沈大人带路吧。”
沈先奕连忙应了声,于是带着牧时就走过了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到尽头,两人便抚开眼前花枝,抄上了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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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芫回过头就见有个顶盔贯甲,腰间佩剑的年轻男子扶起了先前那无礼之人,没入了花枝掩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