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射一箭给我看看。”
闻姒点点头,按照萧子玦所说,调整了自己的动作,果然再射出去的一箭距离靶心更近了一步!
闻姒喜出望外:“萧……少侯爷!谢谢你!”
闻姒的脸红扑扑的,眼神干净的像一只小白兔。萧子玦的心不知怎的,似乎被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撞了一下,竟然觉得有些发热。
“想谢我,就别在围猎大会上丢我的脸。”少年一转轮椅,“我走了。”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闻姒闻姒漂亮的眸子里忽然有了一些担忧。
云台山围猎是历年大兴王朝皇亲贵胄所举办的狩猎大会,多邀请年轻的贵胄子弟。
萧子玦未生腿疾之时,一直是云台山围猎的坐上之宾。自他十二岁开始,每次参加云台山围猎都是拔得头筹。
直到三年前,一切天翻地覆,他便再没参加过云台山围猎大会。
今年,萧子玦真的可以参加吗?
她不是担心他的腿,而是他的心。
他该如何面对以往的“手下败将”,他又该如何面对记忆中那个策马扬鞭的自己。
清明一过,便是云台山围猎大会的日子。
云台山位于京城东部三十里处,四周崇山峻岭,多飞禽走兽。尤其清明之后,更是动物频出之时。此时,云台山空谷鸟鸣一派生机勃勃。
而云台山围猎之所以备受推崇,更因为此处不仅有野兔小鹿等小兽,还有猛虎恶熊等猛兽出没。
谁若是能在云台山狩猎大会蟾宫折桂,便是绝对的实力,是无上殊荣。
此次参加云台山围猎大会的贵胄子弟们,已经到达了云台山猎场的入口。
入口的正前方,便是此次围猎大会的安营扎寨之处。各家女眷可以在此处休息,静待为期三天的围猎结果,也可以同去云台山里闯荡一番。
营寨之处,参赛的人们,或是搭弓试箭,或是整备刀剑,一个个潇洒倜傥,英姿勃发。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直到此刻,闻姒都不敢相信,萧子玦真的带她来了。
中山侯府的马车行至营寨之处,跟在马车后,身骑枣红色高头大马的两名侍卫翻身下马,轻车熟路地搭好萧子玦的“下车板”。
萧子玦的轮椅滑下马车,紧接着,闻姒也从马车中下来了。
在萧子玦出现的一瞬间,场众人的眼神或是惊诧,或是鄙夷,都尽数收入闻姒眼底。
不说萧子玦,就连闻姒,也被这些人的眼神看得极不舒服。
“哟,这不是萧家少侯爷么?三年不见你参加云台山围猎大会,今年怎么忽然就来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君。
张君身后背着一桶箭,手持长弓,身后跟了七八个随从,气派倒是足得很。
“听闻你射箭的功夫了得,不知道能否领教一二啊?”
萧子玦此番前来是为了引出杀他的幕后黑手出现,无意与张君做口舌之争。轻轻一挥手,身旁的两名侍卫上前就将张君等人隔开了。
这两名侍卫人高马大,杀气外泄,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张君脸色变了变,转而道:“你干什么?萧老侯爷花甲之年还能弯弓射雕,你不行就算了,还让侍卫来捣乱做什么?”
这时闻姒拿着自己的小弓走了出来:“少侯爷在侯府时常教我射箭,算是我的师父,不如由我来领教张公子的箭术罢!”
今日闻姒做了劲装打扮,一身黑红相间的收腰收脚的利落常服,一头乌发高高竖在头顶,比以往更添了几分英气。
张君一看来人,眯了眯眼睛,嘿嘿笑出了声:“哟,是你啊。萧小侯爷不懂得怜香惜玉,净教女人持刀弄剑的。夫人,不如,我教你些别的罢?”
闻姒冷笑一声:“张公子说这些没用的做甚?怕不是不敢同我比?”
张君箭术一般,但听闻姒这样一说,只觉得火冒三丈:“比倒是可以,但没有彩头,也怪无趣的吧?”
闻姒道:“你想比什么?”
张君的视线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闻姒,还没说出“彩头”,只觉得一阵冷风贴着他的头皮滑过去,紧接着他的发髻被人一整个射穿了,头发瞬间散落下来,宛如一个疯人。
“谁?谁!?”
张君被吓坏了,一下瘫坐到了地上。一抬头就看见萧子玦手持长弓,稳稳坐在轮椅上,犀利的眼神毫无情绪,仿若飞鹰盯紧自己的猎物,直待一击毙命。
张君张嘴半天,想要骂两句,又见萧子玦搭了第二支弓,瞬间脊背发凉。
“救、救命!萧子玦疯了!萧子玦杀人啦!”
嗖——
又是一箭,羽箭朝着张君的裆部光一样地飞了过来,狠狠扎在距离他命根子半寸的土地里。
箭尖擦出破空之声,入土三分,箭羽抖动许久都没有停下来。
张君只是张着嘴,这下完全被吓傻了,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根儿蔓延开来。
这是……这是尿裤子了?
周遭众人皆强忍着发笑。
萧子玦冷冷道:“张君,你再废话,下一箭便钉住你的舌头。”
一阵号角声响起,这是云台山正式围猎进山的信号,众人收敛神色,策马扬鞭纷纷闯进云台山猎场。
萧子玦一扭头,对闻姒道:“你同他废话做甚?还不收拾东西随我进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