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钰竹确定,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自小习武,她纯粹就是在吓唬对方。
对面的两个壮汉一开始好像确实被吓唬住了,可是在沈安筠说了后面的话,对面其中一人却崩溃了,挥着拳头大喊:“以后,俺不管什么以后,俺现在要是还弄不到银子,俺娘恐怕就没命了!”
看到他的状态,杜钰竹挽了个剑花,准备迎敌。
沈安筠见这个剑花挽的实在是漂亮,和大林哥他们耍起武器时完全是两回事,感觉杜钰竹练的就是花架子,应该属于看起来赏心悦目,若是用来对敌,恐怕获胜的几率不大。
为了避免预想的情况发生,沈安筠赶紧对崩溃的壮汉喊道:“你既然有这个胆量,为什么不去做那正经行当?多的是大商行召集敢拼一把的人,去那些苦寒或是荒蛮之地趟商路,若是趟出来了,你以后出门别人都得叫你爷,若是没那个命,商行给的赔付金也够你家里人过日子的。”
崩溃的壮汉犹豫的脚步终于顿住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还有一线生机,谁也不愿意走上这条不归路。
另一人被憨子称为三哥的人,却不想就这样退回去,商行的事是真是假还不清楚,对面的三人却能实打实的换来真金白银,如果这次不动手,以后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至于沈安筠那边多了个拿剑的杜钰竹,三哥和沈安筠一样,认为杜钰竹最多就是会个花架子,真的动起手来,只要扛下他一剑,那样的身板自己能打三个都不成问题。
他对想退缩的同伴说:“憨子,别听她胡说,她就是骗咱们的,商行的事要真那么好,咱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可想清楚,往前忍着受点伤,就能换到治好自家老娘的银子,退回去却没人能保证,商行的事就是真的。”
憨子又意动了。
对面两人在犹豫,沈安筠却不再喊话,只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往山下的方向看,然后就抓住宋巧的胳膊,指着山下说:“你看,是不是寺里的武僧上来了?”
腿脚发软脑子发懵的宋巧,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路,疑惑的“啊?”了一声。
胳膊被沈安筠捏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也指着山路激动的说:“啊!来了来了……”
杜钰竹虽未回头,却迅速的明白了沈安筠的计谋,配合着往前一步,剑指对面两人。
他们这么明显的动作,两个壮汉哪里看不到,憨子恼怒的大喊:“你骗俺!”
沈安筠:你一个准备绑架别人的人,凭什么不允许别人欺骗你!再说了,我也只是骗你山下来人了,商行的事却是真的。
当然,那些话她只在心里说说而已,对着壮汉不提山下来人的事,只说商行的事:“只要你还能拿出这股豁出去性命的架势,会有商行用你的。”
三哥却当机立断,直接拉着憨子往回跑:“快走,别听她在这里拖延时间,要是被寺里人抓住,你娘就真没命了!”
直到两人下了观景台,消失了身影,杜钰竹才收了剑,回头看了一眼无人的山路,心情比自己动手拿下那两人都好:“沈姑娘真是胆识过人,有勇有谋!”
沈安筠慢慢松开攥紧衣襟的手:“若无公子在此,我就算有再多的计谋,也只有狼狈奔逃的份!”
虽然杜钰竹练的是花架子,可是如果不是他举剑站在这里,自己可震慑不住那俩壮汉。
“在下实在未做什么,若不是我挡住了沈姑娘下山的路,只要过了下面的凉亭,他们就不敢再追赶。”
沈安筠觉得杜钰竹真是善良又正直,他自己只练了个花架子,遇到这种情况没有独善其身,反而挡在自己身前,退敌后还不居功。
“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杜公子,今日若不能让他们自己退回去,我就算安全的逃到下面,不止后续麻烦的很,还要累着长辈跟着担心。”
世人对女子太过苛刻,现在能摆脱危险,并不代表不会被别人用最大的恶意评判!自己倒是不在乎,就怕母亲心里难受。
杜钰竹突然想到,前世这段时间,慈觉寺确实差点出事,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各种传言满天飞。因为知道这只是个别宵小所为,当初并未太过关注,没想到出事的竟然是她。
想到前世的流言,杜钰竹心里一紧,他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保证的话脱口而出:“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伤害!”
他的语气太过认真,让沈安筠微微一愣,他和自己最多只能算是认识,竟然要对自己立下这样的许诺!
不过想到刘掌柜曾经说的“不管是谁,只要求到跟前,他必定是要出手帮忙的。”
沈安筠又释然了,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别人求上门,他都会帮忙,更何况今日之事,他不止亲眼所见,还参与其中,就更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