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上与陆家的态度,内务府也越发精心的准备婚礼,随着大婚日子临近,陆府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喜庆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不仅整个陆府被装点一遍,就连附近街道的树木,都绑上了红色布条。路过的人每每看见,都忍不住被这份喜气感染会心一笑。
毕竟陆少将军宠妻之名,还未成婚就已传遍京都了。也因这桩婚事太过惹人注目,沉寂已久的永安伯府,也不可避免被人常常提起。
随着众人聊得多了,许多尘封往事也逐渐的被翻出来,成了津津乐道的谈资。
无论是在街市闹区,还是世族宅院,亦或酒楼茶馆,都时常能够听到少将军与齐府的话题。
寅时刚到茶楼已经高朋满座,见说书的还没来,便有茶客三三两两的聊了起来。
“最近京都可真热闹喜庆,不知婚礼当日会是什么情景。”
“娶个男妻有啥好高兴的,又不能传宗接代。”
“这你就不懂了,管他什么妻,人家少将军喜欢就行,没看前几日还为了男妻,在朝堂上舌战群儒。”
“可我以前怎没听说齐府有大公子,难道是庶出?”
“非也非也,人家齐大少爷可是正经的嫡子,他母亲林氏还是永安伯的发妻呢。”
“你来京都时日不长难怪不知晓,当年永安伯娶亲的时候,场面那叫一个壮观,什么珍珠玛瑙,琉璃翡翠,千年人参,珍贵香料,还有出自名仕雕刻的金楠屏风,江南才有的印花锦缎,宋河居士的字画,好多都是珍品。”
此人刚一说完,立即引得旁边好友大笑,“瞧你记得这般清楚,当年可是眼馋坏了。”
“能不眼馋吗?这些嫁妆可是好些人家几辈子都凑不出来的。可惜啊,成婚不到两年,齐夫人生下一子便去世了。”
“永安伯居然把发妻留下的儿子嫁出去,诶,那如此一来,当年齐夫人的嫁妆……”
“这还用说,如今齐家这位夫人可是书香门第出身,族中嫡长女又是瑞王侧妃,还能瞧上那些嫁妆私吞了去。”
“徐兄说得有理,看来这次大婚咱们又能一饱眼福了。”
这时隔壁听他们谈话的客人,却忍不住插嘴说道,“我一直以为如今的齐夫人是原配呢,从来没听永安伯娶了继室。”
“发妻去世一月便续弦,的确不是什么光彩事,别说娶继室没人知道,就连二子也是到了三岁生辰,齐伯府才草草摆了几桌宴请亲朋。”
“这么急着续弦,难道二人早有什么?否则田家怎会同意女儿嫁得这般委屈。”
众人聊得正浓时,说书台上却有抚尺声落,原来是听戏时候到了,闲聊的话语也就此打断。
但就是这么凑巧,今日说书先生选了一段潘美的故事,说这潘美自幼有个青梅竹马,进京赶考时被富家女的绣球砸中,入赘做了夫婿。
可潘美忘不了青梅,二人暗度陈仓,还谋害潘美怀孕的妻子,霸占产业,发妻尸骨未寒青梅登堂入室。
茶楼里,说书人声音铿锵有力跌宕起伏,说到激动处时还会一拍抚尺,发出一声震人心神的闷响,好引起在座听众的共鸣。
这样的民间故事,众人早就听过八百遍不止,但从说书的嘴里出来,还是叫人听得津津有味,义愤填膺。
奇怪的是从这天以后,永安伯府的传闻开始变了味,被人越传越邪乎,等陆靳翀听见下人交耳时,已经改了诸多版本,倒像那个姓潘干的。
这让陆靳翀都忍不住意外,他只是让人多提一提嫁妆的事情,先给齐铭文夫妇上点眼药,好再寻个日子上门去讨。
但消息传到现在,好像齐家不把东西吐出来都不好交代了,这倒少了他不少麻烦。
…
“陆兄为何约我来此?”单翼来到陆靳翀说的酒楼包间,打开门时见里头只有陆靳翀一人,冷硬的脸闪过一许讶异。
这几日与陆靳翀相处下来,单翼着实敬佩这个镇北少将军,也是有心要与他相交的。
不过今日他突然相邀,地点还是这种酒肉场所,单翼以为会有其他人来,已经想好过了今日,便渐渐与他疏远些的,但意外的是,包间里竟然没有雍王的身影。
“没什么,就是过些日子陆某便要娶亲了,想跟单兄弟商量,能否帮我个忙。”陆靳翀说到成婚,嘴角不由自主的裂开。
单翼见状愣了片刻,随即忍不住笑了一声,有人说陆靳翀在朝堂上,是故意做给皇上看的,现在看来,他倒是真心在意那位“夫人”,两情相悦,无论是男是女,总是让人羡慕。
“陆兄但说无妨。”既然是为了成亲的事情,单翼便也大方的坐下。
“你也知道,我在京都没认得几个人,不知单兄到时能否帮忙撑撑场面。”陆靳翀笑着说道。
这个角色本该是由赵钟贺担任,不过他人还在床上躺着,陆靳翀也能名正言顺的宴请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