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怪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很是大方的说道,“等回去以后,找个时间请你们喝酒去。”
“真的?那我们可不跟你客气了。”一群人听得激动搓手,喝百户的酒那可是荣幸啊。
一帮厨子伙夫围着陈生聊得火热,反而将管事扔在一旁,无人问津,偏偏他这会还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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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皇上带领众臣与猎物祭品前往神殿祭祀以后,便拔营返回京都。
当初秋狝队伍出发时,壮志昂扬兴致勃勃,回程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压抑。
皇上似乎还因为昨日的事情心情不佳,就连珍贵妃都难得被冷落了,从事情结束以后,便再没有见她一回。
君主不快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深怕在这种时候蹙了皇帝眉头。
但除了气氛低沉以外,猎物倒是多了不少,板车装的侍卫抬的,一头头凶猛的野物给队伍壮了不少气势。
不过若是有人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其中两辆板车不是盛放猎物,而是躺着两个大活人。
严宇城虽然能够下地,伤势却还不容许他现在骑马,而赵钟贺就更惨一些,连动弹一下都不能。
这两人既没有大功,又不是皇上看重的大臣,自然没有资格在皇上面前乘坐车辇,只能勉强用板车将他们带回去。
严宇城受伤的地方太难以启齿,偏偏早已无人不知,路上承受了不少诡异隐忍笑意的目光,气得他险些破口大骂。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信不信我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听到这声威胁,那些明里暗里朝他投射注目礼的人,这才收回视线。
本来以严宇城舅舅的官职,想要给他求个车辇还是可以的。只可惜严大人之前一心要替儿子报仇,又怕瑞王不同意故意隐瞒,现在也算是自作自受。
赵钟贺可就没他那精力了,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干草与棉被上,路途颠簸,皮开肉绽的背部又将衣服浸湿了。
萧启弘看了一会才转过头,终是忍不住开口,“靳翀,钟贺的事情……”
“王爷,钟贺这次是我对不住他,但倘若昨日的事情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实话实说。”陆靳翀沉重又倔强的说道。
萧启弘知道他的脾气,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出来,有些头疼的扶额。
“我没怪你,这次的确是钟贺的错,只是三弟现在风头正盛,孤只有你们两个了,不想再生事端。”萧启弘眼里没了平日的笑意,语气中只有满满的无奈。
他出生便是嫡长皇子,哪怕表面再温润,骨子里也是极为高傲的人,两世加起来,陆靳翀还是第一回见他向人示弱。
不知为何,陆靳翀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异样,但又很快被他压下,“我保证,只要钟贺今后不去为难陈生,我对他还跟从前一样,甚至要我向他道歉也行。”
“钟贺不是那样的人,靳翀,你别因为这次的事情,便对他怀有偏见。”萧启弘又劝了一句。
“说实话,我也不想这样去揣测钟贺,毕竟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一直拿他当兄长,但发生昨天的事情之后,我突然发现离开京都五年,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陆靳翀一家怅然若失的说道。
“你离开之后的确发生了很多事。”萧启弘半垂着眉眼,仿佛掩盖着许多情绪,最后深吸口气又重新恢复往日的神态。
“靳翀你放心,孤也向你保证,钟贺这次只是鬼迷心窍,定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你莫要跟他生了嫌隙。”
萧启弘这话说得肯定,心里想的却是回去还得提醒钟贺,否则以他的性子,的确很可能做得出来。
…
“齐公子渴吗?要不要喝水?”
陆玖看齐玥一路都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只能主动殷勤的询问。
他原本以为少爷之前那么晚回是为了捕猎,结果居然是跟齐大公子鬼混去了,害他白白心疼了一刻钟。
齐玥回过神来,看向陆玖疑惑的问,“你老跟着我,不用伺候陆少将军吗?”
“我家少爷啥都会,他用不上我。”陆玖不以为然的说。
“是吗?那你平时跟着他,都在做什么?”齐玥突然有点好奇。
“阿这……”陆玖为难的挠了挠头,自从他跟少爷从北疆回来,好像除了挨打还没干过一件人事。
齐玥见他不方便说,倒也不勉强,从他手中接过水囊,“有劳。”
这一来一返两趟,齐玥跟陆玖倒是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