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而化之又有些憨傻气的安怀玉听见如是推测,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捂住嘴巴,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袁子兰。
袁子兰也是头回与人说这些,言语间难免多了丝兴奋。
若说之前心中思索时,许多想法是断断续续的,如今和人评说的时候则自觉将思路理顺了,越发觉得自己所想没错,就推推安怀玉道:
“你想想我的话可有道理?想来也只有此等来历,才能让陛下如此不一样吧呢。”
心思很单纯的安怀玉,被袁子兰严丝合缝的推理彻底说服,歪着脑袋掰着手指去想这些关系,想到最后用力点头。
“真可能是这样的呢,所以顾大人她该是姓谢呢,竟然是宗亲,”说着,安怀玉还呼了一口气,“果然咱们没瞧错,她与太子果真只是搭档知己,而没有什么私情,是堂兄妹呢。”
“所以那些人都是小人之心,便是琢磨风月都是瞎捉摸,岂不知风月一事之所以为人所赞,便是要两情相依不能有第三个人的,否则哪里还算风月呢?只剩疯气了。”
从没经历过风月的袁四姑娘一本正经地论起了风月,只是语态多了份未出阁小女孩儿稚气。
这段话是袁子梅和她的私房话,袁四姑娘喜欢两情相依那句,今日和安怀玉谈兴正浓,便直接拿来学舌了。
单纯如安怀玉于这上面更不通了,但也听得懂“两情相依不能有第三人”的话,立刻又点头称是。
“就是,顾大人还救过上官大小姐呢,如何会与她争丈夫?更不会给人做小的,太子也不行的。”
虽然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而皇帝的妃子是正经内命妇,但那就不是小了?顾大人那藏着疏狂的性子,想是要憋屈死了。
安怀玉与袁子兰都是清贵读书人家,非勋非贵,没有送女进宫的习惯,更不会让自家女儿去做妾,所以她二人自是理所当然如此认为了。
而已经走到街角,一袭青色官衣,按着刀的顾绮,在那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中、在见到她后那许多惊讶到甚至喜极而泣的惊叹里,精准地听见了袁、安二人的对话,来之前提着的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意气,直接泄了个干净。
以至于她差点儿当街发出爆笑。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袁四姑娘!比别人脑洞都大些呢!
更有趣的是,袁子兰前头推理她身份的话竟有许多道理,却得出了个错得离谱的答案。
自然也是因为,无人能够猜到顾绮便是上官练这种事情。
而后面那番话,倒是说得顾绮些许愣怔,有些感慨了。
这样的袁四姑娘,也幸亏没嫁给柯建行那样的人。
只是不知她是否有幸能遇见两情相依,再无第三人的人。
会有的吧,那么有趣又温柔的姑娘,唔,还做得一手好点心,她想着,笑容带着柔和。
今日跟顾绮巡街的四个差役中,两个老成持重,两个锐意年轻,都是之前就与顾绮巡过街的。
老成的喜欢出手大方的顾大人,年轻的那两个则喜欢被人围观的顾大人。
看顾大人的人多了,总能有那么一两个人,也看向自己的呢。
要知道都察院里还真有差役,就因着和顾绮巡了两次街,就被人相中了,新娶了媳妇,正是甜甜蜜蜜的时候。
因此与顾大人巡街,对他们来说是美差,所以顾绮“死”了的时候,他们都是真的伤心,而如今顾绮活了还官复原职,他们自然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