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洵川的话不多，从来也都是懒的开口，跟他是白猫时没区别，顾风晏早就习惯了，自觉地练起剑来。

身侧的白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淡然的看着他，顾风晏总不自觉地用余光瞄他。

看一眼，还在，再看一眼。

像是察觉了顾风晏这边小心翼翼的目光，戚洵川稍稍抬眸，明明是模糊一眼，可顾风晏就是看出了白猫瞪他时的眼神，莫名的亲切。

顾风晏心下一动，乖乖收了目光，认真的练剑，并未发觉那侧戚洵川霎时的异样。

戚洵川垂了眼，长袖下的手紧攥，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他蓦地往后踉跄一步，眉头紧蹙，一手捂住胸口，心口疼得难受。

糟了，心魔……

内里仿佛有一只巨大的爪子在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每一爪都血淋淋的刺进了最深的痛处，戚洵川弯着身子，一口鲜血猛地吐出来，像是快要失去理智了。

识海里浅淡的血腥味蔓延，顾风晏这才发觉戚洵川的异样，一身白衣沾了点血迹，还没等顾风晏大步上前，那一抹白影就瞬间被扯出了识海，消失不见了。

顾风晏猛地睁开眼，心有余悸的大口喘着气。

他第一念头就是，戚洵川一定是出事了。

这人一向淡定的不像个真人，哪怕把自己攥碎了，也绝不开口。要不是他吐了口血，顾风晏还真看不出来他在强忍着痛。

除了心魔，顾风晏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能让他如此痛苦。

想着，他直接撩起衣袍，从石床上跳了下去，直奔寒洞去。

夜幕降临，月色微凉的洒落在崖洞中，有了上次的经验，顾风晏这回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往里摸索了，直接点着烛灯往里冲。

寒冰一般的床榻上，小猫咪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边边，顺着烛光，他一眼就看见了那团瑟缩的棉花糖。

顾风晏将烛灯放在一边，整个寒洞都瞬间点亮了。

“师尊？师尊！”

和上次一样，白猫也是肚子中间柔软的毛紧贴着冰床，冰凉的触感透进身体里，似乎这样能让他减轻些痛感。

顾风晏知道，这寒洞里的冰床是有助于他压制心魔的，所以他轻易的也不敢去动白猫的身子。

他迟疑了一下，想到了戚洵川曾教过他的，《无极册》里像是有那么一种可以给人渡气疗伤的法子，他还没用过，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顾风晏想着，缓缓闭了眼，掌心运起一道淡淡的灵气，轻轻覆在白猫的后背上，灵力渡了进去，像是落进了无底洞，根本没用。

白猫稍稍抬眼看他，海蓝色的大眼睛沾染了一丝血红，他爬起身来，没好气的看了顾风晏一眼，随即往旁边挪了挪。

那眼神，好像就是往常在骂他蠢的样子。

也是，那可是魔尊的残魂啊，连戚洵川的修为都没法子对付，自己这点小米粒般的灵气，还不是丢进去喂大鱼了，连点水花都没有。

顾风晏趴在白猫身旁，一本正经的建议：“师尊啊，您要是实在不舒服，要不……我给你找个小母猫？”

肉眼可见的，白猫整个身子都僵了一瞬。

紧接着，顾风晏就被一顿猫猫拳揍得面目全非，鬼哭狼嚎的往外面窜。

边跑还边喊：“啊……师尊，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