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晏继续闭着眼晒太阳,怀里的猫也安安静静的,都没有声响。
送饭的人提溜着食盒,大摇大摆的从外门晃进来,冷哼一声:“哟,没看出来啊,你都被罚在这儿思过了,还有闲心养猫?看来还是宗主对你的责罚太轻了,都让你忘了自己是谁了。”
顾风晏一听这声音就大概猜出来是谁了,他摸了摸猫耳朵,没打算理他。
那人没等到顾风晏的反应,依旧不依不饶:“你就说,凭你这三脚猫的修为,凭什么跟牧云深比?”
“还想陷害他,呵,怎么着,现在反而是你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吧?这叫什么呀,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屁都不是。”
“啪”得一声,食盒被摔在了青石板上,顾风晏懒懒的睁开眼,正见一张嚣张的脸冲着他冷笑。
要说先前是他顾风晏嚣张,会欺负人,那眼前这位可不比他算个善茬,同是封仙域的名门出身,孟同也素来自视甚高,从没把比他差的人放在眼里过。
但他跟顾风晏不一样,顾风晏欺负的是主角,所以死得早,名声也不好,而孟同则是主角身边的拥护者,替他欺负人,那结果可就相去甚远了。
尤其,针对顾风晏有一手。
而顾风晏之所以记得他的声音,就是因为他刚穿来那天在主峰大殿里受审问时,便是这人针锋相对,言语不善的指证他,所以他就一不小心的记住了。
顾风晏也笑了笑,抱着猫起身,目光打量着他摔在青石板上的食盒,略微心疼地说道:“小心些,别摔坏了。”
摔坏了,他和师尊就都没饭吃了。
顾风晏没打算跟他计较,他知道这是主角受的舔狗之一,在原书里就老是为了主角受找原身的麻烦,原身那样嚣张的性子都没占到便宜,更别说他了。
孟同这人,顾风晏还记得一些,他自负强势,尤其喜欢保护一些看起来弱小的人,美其名曰是正义,其实就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但同时他又有些慕强心理,容易崇拜厉害的人,他之所以拜在乾元宗门下,便是慕戚洵川的名而来。
大概就是作者故意这么设定的,主角受牧云深的每个点,都那么恰好的踩在孟同的兴趣点上。于是就从一开始想保护牧云深的心理,在一次比试,被牧云深打败后,孟同就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他。
但是说到底,都只是个舔狗罢了,连主角的边都没碰到,真正的正主,反派大佬在他怀里呢。
不是,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总之,这也就算是个炮灰,也就比他多活那么几十万字,到最后啥也没捞到。
同是工具人炮灰,何必彼此为难呢,没必要。
顾风晏想息事宁人,得过且过,但孟同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今儿来,就是专门来找茬的,替牧云深迟来的报仇!
见顾风晏眼神不转的盯着食盒,孟同一下就来劲了,一心想着要在顾风晏那儿吃了瘪的场子找回来,于是他大手一挥,直接把食盒摔在地上,掀翻了饭菜。
“你还想吃饭?老子今儿就摔坏了给你看看,你又能拿我如何?”
顾风晏眉头微蹙,看着碎了一地的碟子和满地的饭菜,略微有些心疼。
他就是不吃,也不能这么浪费啊,今天还有猫猫爱吃的小黄鱼啊,可惜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以前顾风晏也不知道饭菜好的,总归是没饿着过,所以浪费也觉得正常,想来原身也是这样。
可自从他被罚到后山来思过,终于才感受了饿肚子的难受啊,一边饿着肚子,一边捉鱼砍树的,那是人过的日子嘛。所以他现在都不敢再浪费饭菜了。
顾风晏看着饭菜撇嘴,连应声都没应,孟同顿觉被打了脸,脸色有些难看。
他一把上前,想攥着顾风晏的领口,却被他撤身躲开了。
“哎,我说,我跟你好像没仇吧,你又何必特意来这里对我这个受罚的人张牙舞爪?”顾风晏无奈问道。
欺负一个受罚的人,很有成就感吗?
还是说,特意跑这一趟,自以为欺负了他,就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有炫耀的资本?
孟同悻悻地收了手,咬着牙根,狠狠道:“有,你跟牧云深有仇,就是跟我有仇。”
顾风晏了解的耸耸肩:“可我,跟他也没仇啊,不然按你说的,我想陷害他,那为什么最后是我被罚了,他却平安无事呢?我要是想陷害他,我怎么会自己承认犯了错,把自己丢到了这种地方呢?”
讲讲道理好不好!
听到两人在说话,白猫不经意的一抬眼,目光凝滞了一瞬,似乎是在静静地听。
听他这么说,孟同也迟疑了一下,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他后来觉得,肯定是顾风晏自知会暴露,所以才勉强自己认下来的。自己承认,总比被宗主亲自抓到的结果要好得多。
“那是你活该,怪不得别人。”
顾风晏也不打算再反驳,反正这人已经是牧云深的舔狗了,他解释再多也无济于事。
孟同又继续道:“告诉你,我今儿来就是专门警告你的,从今儿起,牧云深就是老子罩着了,你要是再敢针对牧云深,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孟同大拇指比了比自己,随即面带挑衅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便是穿着这一身寡淡的校服,也像极了大街上抢劫的流氓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