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的大脑,肖伍的拳头几乎掠过他的脸颊。他抓着沈安安的肩膀,带着她避过肖伍紧随而来的一记直拳,一个飞踢踹向肖伍的侧腰,手中的长剑已然抵住另一名护卫的脖子。
沈安安生气地大叫:“葛云朝,亏得阿哥把你当成知己,你就是这样对他妹妹的?”
葛云朝蓦然想起沈昭那一句,世子也不希望自己会读心术吧。此刻的他突然很想拥有读心术,看一看这个沈安安到底在想什么。他盯着她侧脸的山茶花。她或许孤傲又娇艳,但她不是山茶花,她是扎人的荆棘。
他对着肖伍说:“你们二当家也说了,我和你们大当家是知己,我不会伤害他妹妹的。”他率先收起长剑,示意肖伍也退开。
肖伍见葛云朝的手臂牢牢扣着沈安安的肩膀,哪里敢放松警惕。他朝沈安安看去。
沈安安对着肖伍微微点头。
肖伍小心翼翼地退开一小步,全身戒备盯着葛云朝。
葛云朝不禁打量肖伍,对着沈安安说:“他对你倒是忠心耿耿。我瞧着他的功夫是在武馆学的。怎么,桃花寨还招揽江湖人士吗?”
沈安安不答反问:“世子就不想知道,是谁刺杀你吗?这一次幸好有哑男,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起来,我也算你的半个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葛云朝失笑。她竟然理直气壮地抢了他的话。他故意与她抬杠:“就算飞鹤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他像小时候那般恶作剧,故意低头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们不过是假凤虚凰。”
沈安安表情一窒。
葛云朝立刻就后悔了,他脱口而出:“我的意思……”
他来不及说出第五个字,沈安安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他,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世子这么好奇我和哑男的事吗?难道你以为,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夫妻?”
葛云朝肩膀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他习惯了受伤,并不在意这种微微的刺痛感,但是这一刻,这种刺痛的感觉突然变得遥远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不悦。
就在刚才,沈安安也是这么抱着他,任由他带着她逃跑,不过那时候的她怕得不敢睁开眼睛,这会儿她正毫无顾忌地看着他的眼睛。
世上哪有女子这么看着一个男子!
他想要离开视线,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阳光下,她白皙的皮肤仿佛透明的一般,她的眼睛乌黑明亮,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她很漂亮,哪怕那朵过分妖艳的山茶花都无法掩盖的美貌,可她的美丽只是她的面具。他们一次、两次、三次见面,哪怕他们的生死悬于一线,她看着他的时候,眼中除了试探,就只有演戏时的惺惺作态。
不对,她也有流露真情的时候。一次是她误以为他要伤害飞鹤的时候,她奋不顾身走到他的剑下,坚定地护着自己身后的人;一次是她得知哑男是飞鹤的时候,她的眼中流露出了迷茫。
除了哑男,她对任何人都只有算计。他在她眼中只是“任何人”之一。
他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怎么,都不耐烦和我谈条件,急着去找你的哑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