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褚宁那张嘴是不是到万善寺里开过光啊?!
方留青表情绷不住了,手忙脚乱地就要把手机往道袍里藏。
他背后,几位刚走进拜殿的道长互相看看,表情里都带着点幸灾乐祸,最后全将目光落在了方留青的师父,东岳观主施明恩的身上。
徒弟顽劣就是这个样子了,施明恩拂了下袖口,叹了口气:“……哎。”
他声音一出,方留青当即打了个哆嗦。
施明恩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步上前,先是给祖师爷上了三柱香,然后用正礼拜了三拜,同大帝金身告歉道:“帝君在上,小徒言行多有不当之处,还请帝君见谅,切莫见怪。”
方留青一听,瞬间跪直了记身子,耳朵通红地喊了句:“师父……”
施明恩却不理会他,而是同几个跟他一起来的道长道:“诸位师弟也来上柱香吧。”
跟在施明恩后面的几个道长闻言,纷纷上前行香,跟在最后的副观主白轻慈路过方留青身边,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八卦,“留青啊,跟谁聊得那么开心呢?”
方留青:“……”白师叔您可别问了!
他心虚地眼看了眼施明恩,见施明恩也看了过来,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是褚宁……”
“褚宁?”白轻慈听着这名字陌生,不禁看向施明恩。
“可是褚小友的符箓画好了?”倒是施明恩听到这个名字,原本还微微皱起的眉心顿时舒展了些。
方留青见他师父面色变好,立刻使劲点头说:“对对对,就是他刚才找我聊天,说是符箓已经画好寄出来了,今天下午就能收到。”
“这个褚宁,就是师兄昨日口中所言,那个道法十分厉害的年轻人?”方留青刚说完,一个留着小山羊胡的道士突然插话道。
施明恩看向对方,颔首道:“正是此人。”
小山羊胡道士闻言,轻捻胡须微微一笑:“那我倒是要看看他今日寄来的符箓,可还能跟昨日师兄跟留青取回的符箓一般,威力可怖,品质上乘了。”
方留青听过这话,表情古怪地变了变,没忍住小声嘀咕着说:“也不知昨日说想拜人家为师的人是谁,今天就装不认识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小山羊胡捻着胡须的动作一顿:“……”
在场的几位道长的也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只有副观主白轻慈疑惑道:“陈师弟要拜谁为师?”
“白师兄,没有的事!”小山羊胡立刻否认说。
小山羊胡,本名陈无量,是这届东岳观里的符箓画得最好的符师,在桐城这片十分受信众跟众多富豪的追捧。
本以为自己就是桐城最优秀符师没有之一的陈无量,结果昨日突然见到方留青手中的几张符箓,不免一时被刺激狠了,还以为方留青是从哪个不出世的符箓大佬手里求来的,便一时激动,扬言要拜对方为师。
但是谁知啊……
方留青这小子竟然告诉他,画出那些符箓的,竟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这怎么可能?
对此,陈无量那自然是不信的。
以他的经验来看,怕不是那年轻人为了装逼,偷拿了家里长辈画好的符箓出门忽悠人来了,也就方留青这没见识的小子会相信。
想到这里,陈无量又甩了甩袖袍,同方留青说道:“留青啊,你不懂符箓,且不说这人到底真是自己画的,还是偷取家长长辈的符箓,咱们下午就见分晓。”
顿了顿,他又哼声说,“一天画百张,这人也是真敢吹,五雷化煞符便是像我这般也要七日方可制作一张,他家里便是有厉害长辈,也断不能一次拿出这般多的存货。呵呵,就是不知道,这人会不会拿些不上档次的符箓以次充好……”
方留青:“呃……”
好奇怪,这话他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正寻思记着呢,旁边施明恩摇了摇头,转身从东岳大帝的金身前的供桌上,拿起两个茭杯,在殿前心怀敬畏地抛掷了几次。
周围,几位道长见状,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他们仔细盯着茭杯结果,直到七八次之后,施明恩手中茭杯方才连出了圣杯。
“师兄,请示如何?”白轻慈走到施明恩身边问道。
施明恩方才跟祖师金身请示的正是由他昨夜掐算过后,几个分别适合超度飞僵的日子。
而圣杯给出的最佳指引,则恰好是在十日之后。
“开坛之事便定在十日后,只是在这之前,我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施明恩跟几位师弟说出结果,又特意跟白轻慈嘱咐了一番,“接下来的几天,就辛苦师弟管理观中上下了。”
白轻慈闻言,哈哈笑了下,拍着胸脯说:“师兄且放一万个心。”
施明恩对白轻慈确实放心,白轻慈不同于观中其它一心向道的师弟,偏于经营一道颇有些长处。
如今东岳观信众众多,且不知比隔壁万善寺高了多少人流量,还是托了他这师弟的福。
见状,他点了点头,复又看向方留青,缓声道:“留青,你的手机呢,拿出来。”
方留青:“……”
方留青瞬间苦下脸,捂着道袍说:“别啊师父,我今年都多大了,您还要没收我手机……”
他不要面子的吗?!
施明恩:“……”
施明恩无语片刻,又沉声道:“为师的意思是,拿出你的手机,同褚小友知会一声,飞僵开坛超度一事定在十日之后,届时观里会请他前来观摩法会。”
方留青:“……”
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跳顿时重重落回心底。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施明恩却看他半天没反应,凝眉问:“还不快点?”
方留青见状,立刻道:“好的师父,我现在就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