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言一路疾走,夜晚凉风都吹不散她脸颊的烫,她害臊得要死。
最气人的是她回到家中还真翻出了那块手表,它就静静躺在袋子最底端。她本恼羞成怒地想砸了它,大不了赔季以川一块,但即便是羞愤之意上头,她也悬崖勒马了。
倪言凭仅有的对手表的知识认出那是江诗丹顿的传承系列,欲砸又止,最后把它好好地摆到了茶几上。
吃晚饭前倪言还不放心地瞄了一眼手表,思来想去还是翻出一个盒子把它好生放进去,生怕它长脚从桌沿摔下去。
这个,她是真的赔不起。
想起以前林则睿对季以川隐约的讨好,再看这表,他的身份背景恐怕超出原本的猜测。
倪言每日等着季以川来取手表,却不知道他何时来。
一连几天,季以川都没有联系她。
那块手表已经从茶几到书桌再到书柜里了,始终没等来它的拥有者。
倪言也没打算联系季以川,他的东西自然应该是他来上心。
这段时间倪言专注学习西语,也没有分心去看微博或是视频网站,流言的起伏不在她掌控,她还是按照自己一月1-2个视频的速度更新。
等秦冉再度联系她的时候,距离陆老师的婚期已经只剩下两天了。
“言言,去逛街吗?”
倪言看了眼手头的作业:“明天吧,我想把手上的复习完。”
“后天就是婚礼了,当然要提前准备。”
倪言跟着秦冉的逻辑绕了下,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又不是我们的婚礼,我有条新裙子还没穿,这次就穿它。”
秦冉噎住,半晌使出撒娇技能:“那你陪我嘛,我衣柜里没好看的了。”
“邹雨宁呢?”
“姓邹的眼光太差了,我才不叫他呢。”
“吵架了?”
“他的错!”
倪言拗不过秦冉,换了身衣服出门。
秦冉虽然这么说,但令倪言没想到的是邹雨宁还是来了。他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秦冉身后,一看见倪言又翻了个白眼,愣是给倪言看笑了。
“你们不是吵架了?”倪言指了指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邹雨宁。
秦冉推开他,挽住倪言:“别理他,他神经病。”
倪言笑了笑。
邹雨宁不爽:“倪言你很幸灾乐祸啊?”
倪言挑眉摊手:“我哪有。”
“你分手了就希望你周围的人也都分手是吧?”
倪言脸上挂着的笑意顿时融解,抬眸冷冷看向邹雨宁。
人人都说倪言这张脸,凡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都特别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秦冉感觉到不对劲,一把推开邹雨宁拉着倪言就走。
“你别理他,他最近发疯呢。”秦冉揉了揉倪言的腰,笑呵呵的转移话题,“那天那个送你回家的季什么,你们很熟吗?”
倪言收回情绪,摇了摇头:“不熟。”
“他是林则睿的朋友?”
“大概吧。”
倪言不知道季以川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秦冉点点头:“他好帅。”
半晌,倪言才附和:“嗯。”
倪言陪秦冉试了五家店,最后才买到了一条令秦冉满意的蓝色裙子,层层叠叠蓝白相间,很梦幻。
-
婚礼当天,天气格外晴朗,气温骤然上升。
倪言打车直达举行婚礼的酒店,走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那块金贵的手表,确保它的安全。
这块表放在这她总不安心,得一直惦念着。
惦念着物品,自然而然也就会想起它的主人。
可倪言的性子也够能憋,她绝不主动打一个电话给季以川。
新郎的家境殷实,和陆老师一同挑选的酒店档次颇高。倪言打车抵达的时候,酒店门外排着一长队的名车。
倪言对车兴趣缺缺,除了奔驰宝马就报不出几个名来,还是司机感叹,她才听进去几个,跟着感叹了两句。
秦冉等在酒店大堂,一看见倪言就迎上来。
“我们快进去吧,大部分人都到了。”
倪言提起裙子跟着她一路小跑。
推开婚礼的大厅门,两人仿佛突然造访了海洋,蓝色的波纹投影在地面上,映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
场地四周布满了波浪纹样的纱与绸,反射着亮光的绸缎宛若波光。
“倪言!好久不见啊。”
倪言和秦冉这一桌的老同学起身与她们寒暄了起来。
同桌的男同学见面就夸赞道:“今天你们可是两个小美女啊,哦不,妥妥的大美女。”
倪言和秦冉尴尬的以一笑带过。
“倪言你都不怎么和我们这帮老同学联系,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冷啊。”
“也是一如即往地美丽!”
倪言今天穿了一条克莱因蓝的长裙,裙身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却凭借极妙的剪裁将裙摆分出多层,走路时扬起似海浪。这克莱因蓝出了名的显白,加之倪言本就是出了名的冷白皮,投影的波纹映在身上,实在让人感叹万千。
似那北地的冰川,漂浮在汪洋上。
最初的寒暄过后便是工作上的交流,在校时的成绩已不是谈话的资本,现在混的如何才是。
他们的大学是所末流211,各自发展可谓参差不齐。
有的考上了大学就堕落,有的凭着家世,有的一直勤奋好学和工作。
倪言这样的自由职业者,不在任何一个分类,但算是混得差的,毕竟不是什么响当当的职业。
谈完了工作,就该谈八卦了。
学生时代要是哪对同学成了,那一定是焦点。倪言和林则睿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