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王子腾派管家运来了银子,整整运了一百辆马车,差不多将整个车马行都给租来了,整支队伍长达一里,将荣宁街挤得水泄不通,叶依早得了吩咐,直接让他送荣国府去了,于是管家又恭恭敬敬将单子交给贾母,贾母见果如贾玴所说,王子腾心甘情愿送了银子过来,还添了利息,于是对元春说道:“元丫头,当日玴哥儿拿了圣旨,将姐妹们的婚事都讨要过去了,你的宅子,宁国府也一直没有落下,等年后,便一起搬过去吧,不过平日里的管家,还需得你来,你太太已经不适合管家了。”
元春:......
八十万两的白银,没有一张银票,都是银锭,足见王子腾的殷实,银箱堆满了整个院子,蔚为壮观,荣国府的人手,甚至不足以清点。
下人们正在慢慢清点,如今荣国府已被赖大清理一批,现在的人手,按估计,至少需两天时间,而荣禧堂则在为这批银子的归属产生了激烈的争论,其中五十万两银子归公众人自无意见,那三十万两,则每个人都想咬一口下来。
贾赦首先发难:“前数年一直二房管家,如今坚守自盗,导致公中亏空百万两之巨,府都被掏没了,私以为,这笔钱应归于大房公中。”一席话说的贾政老脸发红。
贾母见贾政无力反驳,有心帮衬:“老大这么说,便让你媳妇管着荣国府可好?”
贾赦想应承下来,只是瞧着邢夫人,脸皮抽了抽,现在荣国府管家吃力不讨好,邢夫人又没甚经验,怕是不光败家,连家也要败没了,气的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他决定即刻修书一封,将贾琏唤回,如今这局面,荣国府内忧外患尽去,哪里还用自己去挣爵位,二房如今声名狼藉,全靠元春撑着,贾琏掌荣国府,必轻而易举。
贾母于是提议分成三份,贾赦贾政各一份,另一份归于她私库中,贾赦强烈不满,谁不知道贾母私库,最后都是宝玉的?当下便指明,元春迟早嫁人,拿贾母的话压她,要抬了邢夫人出来管家,他言辞恰当,贾母受制于自己原话,无可奈何,最终贾赦拿去了十五万两,只是双方不欢而散。
元春见的几位长辈将银钱分的干干净净,竟无一人想要置办些产业与祭田,府中入不敷出,如此坐吃山空,荣国府前途在哪里?
在前门王家搬银子的时候,薛家过来的礼队也到了京城,领头的,便是年幼的薛蝌。王子腾家与贾家,一直是最重要的亲戚,便命人带着各自的礼单,分头送发了,其中因带了薛姨妈书信,薛蝌便亲自带着年礼来拜访荣国府。只是前门实在喧嚣,百来人来来往往抬箱子,看情况要闹一天,最终从角门里进,见得了贾母与王夫人,他谈吐自若,进退有礼,贾母微微赞许,王夫人更是欣喜,此次年礼较往常浮了三成,足见两边关系密切,看着礼单,更加满意。
见薛蝌毕恭毕敬献上书信,王夫人以为是甚喜事,粗略一观,已是心头大震,又将书信双手交给贾母:“还请老祖宗台鉴。”
贾母仔细看了两遍,没放过一个字,又问薛蝌:“之后那贾雨村可有再生事?”
薛蝌老实回答:“回老祖宗,并无,金陵城薛家铺子,甚至受照顾不少。”
贾母叹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贾家受王子腾牵连不少,今天你也看到了,里里外外运银子,这是刚从王子腾那追回来的欠银。”
薛蝌并未问具体情况,得了信后,便告辞离去,他这几天得跑遍整个京城,实在不得空。
薛蝌走后,贾母又催了元春过来,此时元春还在盘点银子,贾母拿了书信:“这是你姨妈从金陵带过来的,你平日里与玴哥儿走的近,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元春斟酌着回答:“日前得知,舅舅在金陵让族长捏了把柄。”至于是甚把柄,元春没说,贾母也没问,王夫人还在,留了几分面子。
宁国府这里,贾玴闭目沉思,神游物外,叶依则代替贾玴,传下一道道命令,良久,贾玴缓缓睁眼,叶依:“你又在偷懒了。”
贾玴接过叶依的活:“世上最难测算的,便是人心,一念之间,佛魔两别,总要多多布置。”
叶依:“薛家给你林妹妹送了一车的扬州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