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楼梯口的桌上,原本有个白衣男子面朝楼梯独坐,托着下巴,神色淡淡,始终默默无言,但当红衣女子下来,便挂上了一脸和煦微笑,起身迎了上去。
“红绫,你终于下来了,又喝醉了吗?别摔着了,让我来扶你下去吧。”
“滚。”
燕红绫随手一挥云袖,劲气勃发,便将白衣男子震退出去,随后看也不看他,踉跄着就继续下楼去了。
“红绫等我一下。”
白衣男子直接滑退出数丈,从酒楼一端到了另一端,背抵楼墙才停住,摸了摸胸口,龇牙咧嘴,叫了一声,又忙追了下去。
临窗位,酒桌上。
几人看得有趣。
陈靖玄问道:“此人又是谁?”
许钧道:“也是安才坊里大名鼎鼎的人物了,当朝左相幼子段灵霄,据说此人对燕姑娘一见倾心,虽苦苦追求三年,从未得到过好脸,却始终痴心不改,没有放弃。”
这人设和另一位姓段的很像啊。
陈靖玄看着已经无人的楼梯口,默默想到。
不多时。
那二人已经一前一后,出了邀月楼。
燕红绫摇摇晃晃踏上清净湖的水面浮廊,段灵霄紧随其后。
楼层间设有禁法,这窗户内外,却是无禁法阻隔音声,依稀间还能听见那段家公子口中说些“走慢些,别摔着了”之类的话语。
然后,终于招致对方烦躁生怒,挥袖一扫,一阵惨叫声中,被抛至十余丈外的水里,溅起水花无数。
也是看着楼下事,许钧一脸八卦问道:“都说烈女怕缠郎,这段公子缠了燕姑娘三年,你们说,他最后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话题就此从前面的大国之政,转移到了风花雪月上。
“难说。”
“就冲他这数年如一日嘘寒问暖的劲头,反正是我的话,就从了。”
“人燕姑娘稳居风华榜第一人十年之久,就算不去飞仙院,将来也必能入仙道,能凭这个就看上他?”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种事可说不准。”
“说起来,燕姑娘位居风华榜首,都已经十年了……你们说她如今得几岁了?”
“这话幸好你没在她面前问……女人的年龄,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安才坊只留青年才俊,而不是中年高手,老年前辈……肯定不到三十。”
“我听说她是十年前天意公主初定风华榜时来坊内的,第一年便登榜首了,那时她应二十岁不到,能从全国英才之中杀出登顶,此后还守擂十年无人能动摇,这等天赋,实力,属实可怕了些。”
……
几人议论纷纷。
陈靖玄默默倾听,偶尔也会插问一句。
心想着的是有这等天之骄女在,天意公主居然说景国当代无人能及自己,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更何况还有风飘渺那般仙道已成之人呢……他打听过了,这位师姐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
或者说,是默认这样的人不算当代俊彦行列了?
时间飞快过去。
一个时辰后。
几人酒足饭饱,宾主尽欢,各自的散去。
陈靖玄回到临仙院的房间,感受着屋内浓郁的天地元气,这几日在此住的其实挺舒服的。
但如果有更舒服的……
距离去飞仙院还有两月,这么长时间,是该找个机会,挪挪窝了,湖心岛那边就很不错,单人独院,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