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必达道:“你再看看下面吧。”
一等奖前面十一个人,清一色的舜州一中学生。第十二个开始才是舜州公办寄宿学校的学生。
周重楼怀疑自己看错了:“路处长,你这名单是不是有问题?”
路必达点头道:“的确有问题。”
周重楼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连一等奖舜州一中也要占去一半多。”
路必达道:“周校长,我说的问题可不是指这个。你没有发现今年的一等奖比去年多了一倍吗?”
周重楼一想,还真是。去年一等奖是10个,今年是……20个。这是什么道理呢?
“竞赛结果一出来,我就发现你们学校的学生没有一个得一等奖,把这事向王局长一汇报,王局长说不能让你们太难堪,就把一等奖的人数扩大到20名,你们这才有9个学生得一等奖。纸面上还不至于太难看。”
原来路必达所说的问题指这个,周重楼脱口而出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把卷子改错了!我们学校的学生怎么可能考不过舜州一中?”
路必达道:“周校长,卷子不是我们改的,是各个学校抽调过来的老师改的,你们学校也来了三个老师。再说了,改错卷子这种事情可能会在某张卷子上出现,但大面积的错误我想是不大可能发生的。”
周重楼一时口快,说卷子改错了,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明显是赢得起输不起啊,会叫人笑话的。
他跌坐在椅子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打击够沉重的,周重楼万万没有想到。
他做过最坏的打算,也只不过是被舜州一中抢去两三个一等奖名额,哪想到前十二名都是他们的。
难道,仅仅是因为许光子在他们学校的关系?这个孩子真有那么大作用吗?
周重楼想不通,也不愿意细想。
他只晓得,今年的初一招生工作肯定会大受影响。那些家长花大钱把孩子送到舜州公办寄宿学校来,是想学校把自己孩子的成绩搞上去。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孩子考过来的成绩本来就要比舜州一中那边的学生好得多,再加上没日没夜地读书,数学竞赛竟然考不过那边。
怎么样向家长解释?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过去啊。
周重楼仿佛看见无数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眼前哗啦啦地流走。在周重楼眼里,每一个招进来的学生就相当于一个企业。少招一个学生,就等于少掉了一个赚钱的企业。
这样想其实一点也不奇怪。现在一个小企业主一年累死累活,能赚多少钱?十几二十万就算不错了。
而舜州公办寄宿学校最近一年的集资费起步就是6万,这6万可是净利润,一点成本也没有。
招进来的学生在学校读三年的书,学费一个学期收2万,6个学期就是12万,加上每个学期暑假补习费5千,寒假补习费5千,六个学期就是6万。也就是说,一个学生在舜州公办寄宿学校读三年的书,还要交学费补习费18万,刨去成本,这18万至少可以赚个8万吧。加上前面那6万,不就是14万了?
所以说一个学生就相当于一个赚钱的小企业,是一点儿也不夸张的。
教育,可真是个暴利的行当啊。
现在有人要挡周重楼的财路,他肯听之任之吗?
就算周重楼肯,他身后的一大帮人也不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