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方向,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正在挽窗帘。
“醒了?”
季檀月没有转身,声线也听不出什么特别情绪。
“现在可以下楼吃早餐。”
助理在门外静候着,与无措的朝宛对上视线,礼貌颔首。
她翻看手里的小记事本,声音平缓有条理,告知季檀月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安排。
季檀月答一声知道了,转过身,理了理风衣领子。
视线触及朝宛,她嗓音微顿,唇边浮现一抹淡淡笑意。
“有什么事,都可以和这里的管家说。”
朝宛垂着眸子,轻嗯一声。
“另外,我希望在今晚得知你的答复。”女人走到她面前。
微凉指尖捋过朝宛颊侧睡乱的发丝。
“关于那件事。”
朝宛身子微僵。
季檀月收回手,目光扫过她睡袍下带着粉意的肌肤,微抿着唇,很快收敛视线。
随后,她与助理一起出了房间。
房间里再也没了响声。
在床边怔坐了一会,昨晚没有吃饭,胃有些难受。
别无他法,朝宛只好按季檀月的话出了房间。
走下旋转楼梯,一楼的长餐桌上有几样还冒着热气的早餐,装盘精致。
旁边还有一个手机,手机下压了张纸条。
写着,“联系管家用”。
食不知味地吞下一碗虾仁小馄饨,朝宛内心隐有期待,跑到玄关处去拧把手。
心情再度沉入谷底。
依旧上锁,拧不开。
不知所措地坐回沙发上,丝丝凉意渗透周身。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别墅里肯定是有监控的,她什么都不敢触碰,只好又回到了昨晚的卧室里。
只有这里,她尚且还有一点熟悉感。
别墅群绿化做得很好,正午日头透过翠叶枝头,将房间映得充斥生机感。
可朝宛却提不起来半点兴致。
距离傅奚来接她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还打不开门,她该怎么解释昨晚说出的“朋友”关系?
想着,朝宛忽然睁大眼睛。
或许是需要吃早餐的缘故,今天,季檀月没有把她锁在卧室里。
说不定,可以在这间过于空旷的屋子里,找到出去的方法。
朝宛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思忖良久,她把目光投向同楼层相对的房间。
昨晚季檀月睡下的卧室。
那里,会不会有备用钥匙呢?
仿佛做贼似的绕到房间外,朝宛细微吞咽一声,悄悄推开并未上锁的门。
打量片刻,屋内布局一如她昨夜所在的那间卧室。
只不过,季檀月的住处,显得尤其冷清。
房间背阴,没有朝宛那里光线明媚,因此尽管装修奢华,却带不给朝宛半点暖意。
像蒙上了一层灰纱,压抑得人喘不上来气。
朝宛怔怔走进。
房间整体都是明度很暗的灰白色,床铺叠得整齐,墙边倚靠着一个黑色琴盒。
旁边的楠木小桌子上摆着些日用化妆品,还有一个白瓷杯。
茶杯旁,放着几个白色的药瓶,没有标签。
季檀月最近生病了吗?
朝宛不自知地抿紧唇。
可惜,看了很久,也不清楚这些药究竟是治什么的。
时间紧迫,她忽然想起,是来找房间里的备用钥匙的。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可朝宛还是蹲下来,小心地拉开抽屉。
抽屉有三层,可惜,下面的两层都上了锁。
朝宛只好尝试着拉开第一层。
里面有几张白纸文件,上面的条款她看不太懂。
除此之外,一枚崭新的钥匙就静静躺在最上面。
心几乎要跳出来。
朝宛把钥匙够出来,小心翼翼握在手心,做贼心虚地恢复作案现场,然后溜出房间。
到一楼,试探地把钥匙插进锁眼。
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可咔嚓一声——
门应声而开。
朝宛仍旧怔然,不敢置信这么轻易就能逃出去。
难道季檀月并不想关她?
还是……女人只是色厉内荏,昨晚那些不动声色的强势都是假的?
不管怎么说,人身自由算是恢复了。
自从重来一世后还没有这么开心过,朝宛抑制不住唇角弧度,上楼收拾好所有随身用品。
随后,蹑手蹑脚,从大门悄溜出去。
监控无声记录下一切。
屋外空气清凉舒适,昨晚与季檀月一同前来的阴霾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消散。
就连试镜失败和秦斯羽的事,似乎也随着走出别墅而逐渐淡出脑海了。
朝宛甚至一时兴致,取出手机,对着别墅外冒着汩汩清流的石雕喷泉拍了张照。
随手一拍,构图倒是很好看。
她给傅奚发过去。
不久,回复就来了。
[我不想努力了。]
[你这个富婆朋友,能不能引荐给我认识一下?]
朝宛捧着手机,眸子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