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景翊偶然踏进冷宫,迷上了冷宫里的一个女子,日日与其私会,有人便把这件事捅到了桓宓面前。
桓宓气的发疯,当即便把那女子从冷宫找了出来,一探身份,竟是个和桓宓同等身份的公主,也就是眼下这位正在受罚的女子。
不过桓宓素来嚣张跋扈惯了,眼前这位公主说起来是公主,但生母却是行刺过离王的罪妃,这公主身份便变得不值一提,等同罪奴。
于是桓宓借着出宫秋游,把这公主悄悄虏出了冷宫,想出了一个比杀了对方更阴损的法子——送到邪派手中,把她变成炉鼎,让她此生都见不到景翊。
桓宓设想的极好,奈何这一月来她们一路南行,竟是没有遇到一个邪魔外道。
她心里不痛快,每日便变着花样的拿对方出气。
桓长明浑身血迹斑斑,被抽的倒在了地上,开口的第一句话竟不是求饶,“把猫还给我……”
桓宓走下软榻,一脚踹在桓长明的背上,“你那条死猫划坏了本公主的裙子,你以为本公主还会让那畜生活着?”
她下脚的力气极重,马车里甚至能听见桓长明的骨节被踩响发出的咯吱声。
桓长明搭在地上的手忽然握成了拳,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浮现,隐忍道:“还给我。”
“贱骨头,本公主这就把那畜生的尸体还给你!”
桓宓让丫鬟取出一个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猫儿僵硬许久的尸体,摔在桓长明面前,“怪只怪这只畜生跟错了主人,和你这丧门星待在一起,这畜生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留着这猫的尸体就是为了故意恶心桓长明,让桓长明痛哭流涕,但对方此刻脸上的表情却过于平静。
桓宓一气之下拿起装猫的盒子丢出马车外,桓长明这才有了一点反应。
桓宓等着他开口求饶,没想到桓长明却笑着道:“皇姐难道以为这么对我,景翊便会喜欢上皇姐吗?”
桓长明的话刺中了桓宓的痛处,“贱人,要不是你勾引景翊,他那样芝兰玉树的人怎么会被你迷住?”
她狠狠踩在桓长明的手背上,“你一个罪奴,不配叫我皇姐!”
桓长明疼的唇色泛白,额头上全是密麻的汗珠,却不肯求饶半句,反而笑的更盛,“皇姐杀了我,景翊此生便更不会忘记我……即便你们二人日后成亲,景翊日日望着皇姐的脸……心里面想的念的人也只会是我。”
他若死,往后他便是景翊心里的朱砂痣,活人永远都斗不过死人。
他这话本意是为了让桓宓手下留情,但桓宓盯着他那张因为笑容而变得愈加艳丽的面容,气的七窍生烟。
桓宓重新捡起鞭子,一鞭抽在他的脸上,“本公主弄花你的脸,看你还凭什么本事去勾引景翊!”
桓长明下一刻便感觉自己的左脸上传来火辣的刺痛。
他再度睁眼,眸子里的笑容早已掩去,余下的只有满目死气沉沉的冰冷。
桓宓还沉寂在终于毁了这张脸的喜悦之中,马车倏地停下,外面的人道:“小姐,前面的村子里出了事,不能再前进了。”
在外为了方便行事,随行的人都唤桓宓小姐。
丫鬟立刻替桓宓撩开帘子,方便桓宓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往马车前靠近了几步,压低了声气:“我们的人前去打探了,说是那个村子里出了古怪,现下正在为了祭拜先祖,在村子里挑选当祭品的新娘……为了公主殿下的安危着想,依臣看还是不要再继续前进了。”
桓宓闻言,斜睨了眼身后倒在地上的桓长明,忽然心生一计,“把她给我拖下马车。”
丫鬟将桓长明拖到马车外的地上后,桓长明又有了几分意识,模糊的视野里看见桓宓坐在高高的马车上,盛气凌人的道:“把她送进去,当祭品。”
祭品这两字一听就有古怪,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桓宓公主摆明了是想要桓长明去送死。
即便如此,众人面上也没流露出丝毫对桓长明的怜悯之情,因为她只是个连下人都不如的罪奴,无论高贵的公主如何对待她,都没什么要紧。
“是。”
侍卫刚靠近,躺在地上的人便从地上抓起一把沙石猛地洒向他,迷了他的眼,“混账!”
桓长明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往身后的林子里逃去。
桓宓气急败坏的道:“把她给我抓回来!”
桓长明几日下来滴水未沾,身上的旧伤未愈又新添一顿鞭伤,本就是强弩之末,没跑出几步就被桓宓的侍卫抓回来跪到了桓宓面前。
“贱人,你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跑!”桓宓在丫鬟的搀扶下疾步走下马车,指着一旁的侍卫道:“给我挑了她的手筋和脚筋,我看她还用什么跑。”
桓长明几度挣扎着反抗,都被侍卫重新按回了地上。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他的牙齿轻颤,墨蓝的眸子噙满了血丝,盯着桓宓的眼神如同一条吐露着毒液的毒蛇,让桓宓心内生出了一丝恐惧,竟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随后又意识到自己才是主导上位的那一个,“愣着干嘛,给我动手啊!”
手起刀落,血花溅在了桓长明脏污的白衣上,他却浑不觉痛,四肢瞬间失去了力气,又被人像牲畜一样拽回来,丢到马上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