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鎏金铜炉正燃着龙涎香,端严幽淡的香气缓缓弥散,萦绕在陆鹤川的鼻翼间,让他愈发心旷神怡,素来冷厉的眉眼间有了些许温柔。
他手中正把玩着一块檀木名牌,上面赫然写着“苏南嫣”三个字。
“皇上,奴才听敬事房的总管说,这是您亲自给苏二小姐雕刻的木牌?”安公公在一旁问道。
“她总是最特别的。”陆鹤川难得地笑了,轻轻摩挲着这块木牌。
“苏二小姐真是有福之人,此等殊荣,奴才只见玉妃娘娘有过啊。”安公公颇有深意道。
“你跟着朕这么久,想必早就猜透了些什么吧?”陆鹤川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
“做好你该做的事情,若是说错了话,朕绝不会轻饶。”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安公公的耳朵里,却好似有万钧之力,他颤巍巍地跪下磕头道:
“奴才不敢,一定会按照陛下的意思行事。”
“明白就好,起来吧。”陆鹤川并未多说什么,目光又落在那块木牌之上。
“皇上,方才慈宁宫来人,说是关于苏二小姐的寝宫和位分,想问问皇上的意思。”安公公沉住气道。
“太后既然这么说,应该早就有主意了吧?”陆鹤川抬眸道。
“太后娘娘说,按照先例,大梁秀女进宫,最高只能是贵人。至于寝宫,就由皇上定夺。”
“那就赐......忘忧宫吧。”陆鹤川沉吟片刻,轻轻放下那块木牌道。
“奴才这就去回话。”
安公公告退后便出了养心殿,将原话尽数告诉了等在门口的丹秋,又目睹着她神色微动,急匆匆地向慈宁宫赶去。
“忘忧?哈哈哈......”太后听完后笑出了声,拉着一旁的宋清予道:“皇帝果真是知道了什么,赐了这么个好地方。”
“是啊,皇上还真是用心良苦,只是不知玉烟若是哪天想起来了,会不会觉得可笑呢?”宋清予也笑了起来,跟着附和道。
“好戏才刚刚开始,咱们等着瞧就是了。”太后敛起笑意,吩咐人去回了陆鹤川的话,凝望着飞檐翘角久久不语。
入宫的圣旨很快就传到了苏家,苏南嫣跪接,亦知只要再等两日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
送走了宣旨的公公,净月高高兴兴地扶苏南嫣起身,帮她拍尽身上的尘土,道:
“小姐现在可是贵人了,今天应该不必去老太太那儿请安了吧?”
“虽说如此,可还是去一趟吧。”苏南嫣思忖片刻,道:“苏家并非真心待我,若是以后落下不孝的名声,被人拿住了把柄可就不好了。”
“还是小姐想的周全,奴婢这就陪小姐同去。”
二人相伴来到寿安堂内,却远远地听见了哭声,苏南仪和大夫人一左一右地围着老太太,声泪俱下道:
“祖母,我真的是被那个野种害的,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我以后该如何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