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这是自己第十几次被锤进地里了？

他不记得了，痛苦充盈着他的内心，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向他诉说着痛苦的滋味。

为什么自己还没死呢？大概，他体内遗留的那部分基因和伽马能量还在发挥作用吧，但他现在宁肯它们一点用都没有，这样自己还能得个痛快。

而不是像一块硬铁块一样，被浩克不断地捶打，都快砸成钢了。

“吼！”

“嘭——”

班纳又被甩在了地上，地面被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这样的大坑在这片坑坑洼洼的操场上还有十多个。

“呼，呼，你！弱小的人类！你为什么不死？”

浩克自己也扔累了，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呼呼的瞪着坑里的班纳，似乎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打不死他。

班纳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他倒是希望自己真的能被打死，但看样子，就连浩克，这个他一直在逃避的怪物都做不到这一点。

那变异的部分，那股毁掉了他一切美好生活的东西，那个被那老家伙创造出来的怪物，它还是在他体内活动着。

与那庞大的整体相比，被提取出来的这部分根本就微不足道。

他已经克服了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也已经习惯了痛苦，虽然痛苦还在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但这已经不影响他正常思考了。

情况不对，这是很显然的，格邦学院外的一切就像是背景板一样，任由浩克在这里将他当成一个沙包一样打来打去。

前十分钟，他还在自欺欺人的认为，或许是纽约的国民警卫队和军队们赶到的比较慢，前二十分钟，他还可以欺骗自己说他们还在忙着疏散群众，但现在天上的月亮都向前走了老一会了，这里还是只有他和浩克，以及一地的各色尸骸，还都是面目全非的那种。

这是为什么呢？他不知道，但至少，他和浩克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自嘲的笑了笑，班纳发现，他现在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既然力量还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么他大可以直接把浩克给解决掉，这个困扰了他许久的第二人格总是会在他的情绪受刺激时抢占他的身体控制权，让他变得暴躁而易怒，如果能解决掉它，那他至少能完全控制住自己，还能得到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思考现在的情况。

但这也意味着他将更进一步的和他抗争了这么久的东西同化，很可能会从此彻底失去回归正常生活的可能，不再以一个“人”，而是以一个别的什么东西为身份继续存在。

又或者，他可以彻底放弃抗争，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浩克，力量、知识、记忆……

和性命。

这样子，世界上会多出来一大危害，但那已经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他将彻底的告别这个痛苦的世界。

该怎么办？

……

布朗斯基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得到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却连那仇人的一只手都敌不过。

满心打算的复仇，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他可是一个战士！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呢？

冲锋，进攻，被打飞，再冲锋，再进攻，再被打飞。

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冲锋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却连那人的脚步都无法阻挡，无论是多么重的拳头，他都只用了一只手就接了下来，然后另一只手将他随手拍了出去，就像是在拍小强一样。

每一次冲锋的尝试最后都会变成冲钅，终于将他累瘫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斗志。

哪怕他还有着大把的力气，却没有了将它们用出来的动力。

基里安，那个看似瘦弱文雅的博士，A.I.M.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他太强大了，就凭现在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战胜不了他的。

要是有更强的力量就好了。

但谁还会有更强的力量呢？现在看来，就连他曾经以为无敌的浩克也不过尔尔而已。

难道要指望他的敌人大发慈悲吗？

……

“为什么不可以呢？但你这样子实在让我提不起日行一善的兴趣。“

班纳戏谑的看着不住求饶的塞缪尔·史登，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嘲讽：

“看看你，连朝我打一拳都不敢，你还能更窝囊点吗？这么窝囊的人我可没兴趣学上帝他老人家来什么慈悲为怀。”

“你对科学倒是狂热的紧啊，为了探索世界的奥秘，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为什么只要有人一对你进行威胁，你的骨头立马就软了？”

听到这话，史登博士愣了愣，当场便陷入了沉思，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

班纳也没有阻止，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博士能沉思出个什么结论出来解释他这个状态。

而且，他也想知道，这个绿色的大头到底从自己身上获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