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广智打了个电话给他。
奇怪，这么晚了，广智怎么还没睡？
不过冯浩刚好找了个借口，出门接电话去了。
广智：“还没睡？”
冯浩：“怎么了？你说。”
广智：“也没什么，就想找你聊聊。”
冯浩笑道：“厌倦工作了？”
广智：“厌倦生活了。”
冯浩笑了：“想我给你找个道观？”
广智骂道：“找你妹！”
广智近来状态不佳的原因，自然是生活的压力太大，虽然他靠名气积累赚了不少钱，但是赚的多了，花的也就多了。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他说他这一阵子感觉都要虚脱了。
冯浩：“那你就歇歇呗。”
“哎。”广智叹了口气：“你以为我像你自由身啊，想干嘛就干嘛。”
“对了，新一季脱口秀大赛海选已经开始了，你晓得不？”
冯浩：“你不提这个比赛，我都差点忘记我还是一个脱口秀演员了。”
“啧啧啧...广智：做人可不能忘本啊，蛋总他们还特地将海选做成了一个节目，叫脱口秀云海选。”
冯浩倒不奇怪：“毕竟商人嘛，他一贯也能整活儿。”
广智却有些担心：“从脱口秀大会云海选的点击率来看，这个节目的热度很一般。而且从开播以来的参赛选手的组成来看，基本上就是皇亲国戚被招安的过程，而其他人不过就是陪太子读书罢了。”
广智又补充道：“那些晋级的选手，除了笑果文化自己签约的演员之外，基本都是前几季参加过脱口秀大赛的选手。”
冯浩：“这不是很正常嘛，效果弄个节目出来，肯定先捧自己人啊。”
“不过这关你啥事？你在这担心个锤子？你该不会还要去海选吧？”
广智无奈道：“大哥！我是导师！”
“哎哟哎哟”冯浩笑了笑：“可以啊，你都能做导师了？”
“队长，你看不起人是不是？我为什么不能做导师？”
广智摇了摇头：“不过说实话，这些素人们的表现确实太差了，好多人甚至连脱口秀都没接触过。”
冯浩笑道：“我也没接触过啊，可是怎么就拿了个冠军。”
广智隔空白了冯浩一眼：“队长你天赋异禀啊，他们哪能跟你比！我跟你说这些选手真的太业余了，跟上次的质量没法比。就李亦亮一个人晋级了。”
“你还记得是谁吗？”
“李亦亮？”
广智“就是你唱的那个团结就是李亦亮！”
冯浩：“哈哈哈哈！我想起来了，他还在说脱口秀啊。”
广智：“其他人都不堪入耳，连包袱都不会抖，用行业话说就是不会铺垫、不会埋梗。”
冯浩：“我看他们也不是不会铺垫，就是铺垫得很拙劣、很啰嗦、不够简洁。”
广智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些参赛选手的铺垫太磨叽了。”
“而且这些选手犯的最大毛病，就是把观众的接受能力想象得太低了，生怕观众听不懂他们的铺垫，所以，他们在铺垫时，还加入了很多不必要的细节。”
“就好像助跑一公里去跳绳一样，怎么说呢，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子，又臭又长！”
冯浩也颇为赞同：“确实，它是区分段子手专业与否的分水岭，段子手的铺垫能力直接影响到整个段子中包袱的密度与频率。”
看广智这反应，参加海选的选手们，可能在一分钟之内，连一个包袱都铺垫不出来。
“不过，你该不会这么晚打给我，就是为了聊这个吧？”
广智一愣：“那不然我应该说什么...借钱？那你有钱借我一点也行啊。”
冯浩：“你要多少？”
广智：“哥，你别这么严肃，我开玩笑的。”
“嗨！不跟你聊还能跟谁聊啊？”
冯浩：“我看你们不是还有弄什么训练营，难道没培养出人才？，其实吧，大家谁不是从素人开始的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的素材，缺少的正是段子的加工和处理能力。打个比方来说，同样的材料，做出的菜肴也不一样的。”
广智点了点头：“是啊，之所以做出的菜难吃，就是因为他们在铺垫和节奏上的失明与无能。有一个选手，职业还是文案策划，大那文字能力和表达能力差的呀，说了半天，都没一句说到点子上。”
冯浩：“不能跟你比啊，你的的表达能力就很强，知道怎么表述的简洁有力。”
广智：“哥，你少夸我，我跟你没法比，你这写作表达能力太强，新人们用几百字才能表达清楚的意思，你几十个字就能表达清楚了。”
嗨，这怎么就变成商业互吹了呢。
冯浩摆了摆手：“其实不是能写，写得多，就能拥有非常好的文字表达能力了，而是要锻炼一种简洁有力、通俗明白的文字写作能力。”
广智颇为认同：“没错，想要变得专业，还得养成善于发现包袱的能力。经常听段子，经常写段子，生活中时时处处寻找好包袱。”
冯浩补充道：“当这种习惯变成本能的时候，素人就离专业很近了。”
广智：“哥，你来当导师呗，我觉得你强多了。”
冯浩：“哎哟！一不留神就讲了那么久，明天还要录制节目呢，挂了挂了！”
广智耳边传来了嘟嘟嘟...
“...队长还是这么随性啊。”
时间确实也很晚了，他发了条信息给韦永宁，但韦永宁没有回他。
他也懒得进去了，免得到时候出不来，这会儿打了个车回江边公寓了。
......
等冯浩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
他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
还好山水居就在魔都的郊区，实在不行打个车多花点钱罢了。
冯浩望着敞开的大门，就知道韦永宁彻夜未归。
这家伙，又去拯救妇女灵魂了...
冯浩简单洗漱了下，又打开冰箱，除了饮料，什么吃的都没有。
算了，不吃了吧。
他又联系王磊、何老师还有子枫，目的是想看看，谁刚好在附近，能让他蹭车。
但是他想多了，一个都没有回。
冯浩索性坐在沙发上，点了一份披萨。
不知不觉已经录了好多期了，冯浩掰着手指算了算，应该还有两期就结束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些不舍得呢。
在憧憬的生活里，冯浩是真真切切地学到了厨艺...虽然这并非他所愿。
不过说来也奇怪，饿了的他，第一反应仍然是叫外卖。
“怎么了，孽徒！又有什么事情要麻烦师傅！”
王磊突然回了条信息。
冯浩：“嗨，师傅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